祁王妃是胡人,祁王妃是从山谷出嫁的,祁王妃出嫁不坐喜轿,坐的是喜车,等李夜秋抱着颜落入府时,被宴请的诸多大臣都惊了惊,因这样多少不合礼节,但,他是祁王,想想便不觉得奇怪了。

前厅,姚婕坐在上首的位置,眼看着李夜秋抱着颜落快要进喜堂,这时,只见,他身后,那个挂着红缎,喜气洋洋的小八率先冲进来,引得厅内起了一阵骚动。

小八左看右看,喜堂里站满了没见过的人,唯独姚婕左侧还空着,于是,它小跑过去,转身,想要理所当然端坐下来,却被姚婕狠狠踹了一脚,稳住身子,扭头,刚要回以怒视,就被两个下人给拖了出去。

李夜秋抱着颜落入了喜堂,将她放下,再执起她的手往里走,而姚婕,也暂时忘却方才小八带来的不悦。

成亲的礼节不算繁重,颜落在上喜车前也有好好记住,等顺顺当当拜完堂,便由喜娘搀扶回了喜房。

右侧,徐药垫着脚,待不见了颜落的身影时,她才收回了视线。

从认识颜落到现在,日子不算长,但徐药真的很喜欢颜落,可,若是说她不羡慕那便假了,会羡慕颜落长得那么漂亮,会羡慕李夜秋待颜落那么好,还会羡慕这嫁人的场面,跟她那个财主爹娶小妾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但这也不过羡慕羡慕罢了,她觉得,人要学会知足,倘若何事都同别人攀比,那活着简直就是在遭罪,更何况,她现在也不差,楼南除了对她凶了点,都很好。

想着,徐药偏头,看了看那个被自己强拉着来观礼的楼南,倚着柱,眉微皱,似乎是不愿意在这里久留,可即便是皱着眉,他还是很好看,而药筑里,好多姑娘装着病来,都是为了来看看楼南。有时候,徐药认为是自己赚到了,就算起初跟着他是百般不愿的,可日子久了,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会不动心,脸好看,医术好,厨艺也好,就是嘴巴毒了些。

她偷笑出声,楼南斜睨看向她:“又摆着一副蠢样子。”

“我才不蠢呢。”她声音娇娇的,没有像平常那样佯装生气,只是看了看留在喜堂上的李夜秋,又看了看喜堂里的人,感慨道:“真好。”

楼南平着声音问:“很羡慕?”

“嗯。”徐药实话实说:“任谁都会羡慕吧。”

楼南没接着出声,隔了会才道:“那我可帮不了你。”面色不改,只不过,从语气上听得出,他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与其说不高兴,不如说他是在嫉妒,因为徐药的眼神里有向往,可这些向往他没办法给予满足,无父无母,只是个游医,还是个脾气古怪的游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徐药带在身边,至少,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可以再欺负她。

徐药头一次看到楼南这般模样,左看右看,觉得应当没人会在意他们,才大着胆子握住楼南的手,第一次这样主动,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是很羡慕没错,但若不是你给的就没有任何意义呀,我想要的,只要有你就好了。”

话刚出口便后悔了,她羞得要命,连头都抬不起来,握着楼南的手还在微颤,心里正在暗暗怪责自己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楼南在她耳边道:“把头抬起来。”

她哪抬得起来,现在的脸肯定红得一塌糊涂,不想被楼南看见,又怕楼南生气,最后只好慢慢将头抬起,接着,便看见楼南凑近的脸,感觉到那柔软的唇吻了自己,本就红到一塌糊涂的脸更加不成样子了。

“你,你干嘛呀!”徐药好怕被旁人瞧见:“你,你怎么突然就......这里好多人。”

“是吗?”楼南挑眉,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你慢点,我跟不上啦。”徐药被拉着走,有些踉踉跄跄:“你做什么呀?”

楼南回头,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呀。”

徐药脑子炸掉了:“你,你......”

“在胡思乱想?”

“少来了!”徐药红着脸气呼呼的:“讨厌!”

“走吧,这里太吵。”楼南反握住她的手,将十指紧扣:“收起那副蠢样子。”

“讨厌!!”

楼南扬唇一笑,反正,你只要给我欺负就好了。

李夜秋留在喜堂上,而另一边,颜落坐在喜房内听着芷兰的孜孜教诲,她不明白,但谨记在心。

“记住了吗?”

颜落顶着盖头回道:“记住了。”声音洪亮。

“怕不怕?”

颜落顶着盖头犹豫了下,但还是拿出了决心回道:“不怕。”声音依旧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