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绝。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碰撞,柏绝的笑容嘲讽中带着蔑视,而薄冰焰的却冰冷非常。

良久,薄冰焰的视线在柏绝面前扫过,他轻声说:“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已经等了很久。”

柏绝也同样微笑,笑容冷若冰霜,“我也一直在等你。”

主持人猜不透他们之间的哑迷,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流露出一丝迟疑。“你们之前认识?”

薄冰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轻轻地说:“当然,我们之前是很好的对手。”

柏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浓烈的讽刺:“没错,可是我知道,我这张脸一出现,你就已经没有哪怕一点胜算。”

薄冰焰猛然抬起头,目光如电,主持人愕然,她似乎在那双冰冷的眼睛中看见了杀气腾腾。

半晌,那双眼睛里的黑雾渐渐散去,他微仰头,嘴角的笑容带着讥讽。

“你想要就拿去,只是我怕,你已经输了!”

柏绝没有再说什么,他与薄冰焰擦肩而过,两人同时转身,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

谈判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由经济频道进行了实况转播。

两个小时后,薄冰焰从演播室走出来,形色匆匆,杨秘书迎了上来,低声询问道:“三十分钟之后的航班,这是最近的了。”

“好,立刻,马上,我要知道宴倾心的行踪。”

“是。”

说罢,他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询问道:“柏绝的车呢?”

“他们停在A3区,我留意了。”

“嗯,好,那就把轮胎扎了吧。”

杨秘书连忙点头,众人朝机场飞奔。

另一边,柏绝看着自己被别人扎过的轮胎,忽然微笑了起来,他招招手,助理马上从另一个车位开出一辆车。

车子以绝对的速度飞驰而去,车上柏绝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灿烂。

“倾心,我来了。”

同一个机场,同一架飞机,同一个时间,飞回中国。

又一个明媚的清晨,倾心打着车来到坟地。

她站在坟墓前,慢慢俯下身,将手中的蓝色妖姬一簇簇放在白爵的坟墓前,半晌,她微笑着,看着阳光之下的墓地,目光逐渐变得温柔。。

“白爵,我好像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了,对不起,我等不到你了。”

她轻笑着,眼泪不断从眼睛落下,滴湿了身上的衣服。

她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着这片天空,天空灰蒙蒙的,无风,却无端变得萧瑟。

“你知道吗?我已经怀了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可是,他一定像他的父亲一样,基因强大,果敢坚毅,他会好好长大的,永远快乐,永远幸福。”

身后的树丛发出一阵翕翕索索的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倾心也没有注意,依旧低着头看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

阳光之下,那张照片轻微地反着光,那人身边一团淡淡的光晕,那双深情的眼睛美到精心动魄。

她流着眼泪,慢吞吞地说:“我要和江毅结婚,就在明天。我们没有领结婚证,只准备办一次喜宴,这里的一切我都不想管了,也没时间管了,就这样吧。”

“我要和你说再见了,黎城的一切我都不想管了,江毅他待我挺好的,我很满足。”

“我就这样离开……像风一样。”

倾心笑着,转过身,只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

“最后一次,白爵,这是最后一次,我生下孩子之后,就将命还给你,他欠你的,我一并还给你。”

风将她的声音吹散,她的声音好像会飘一样,就这么消逝在空气中,一点都不剩了。

黎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入冬了。

早上九点,宴倾心和江毅来到了机场,倾心给乔雪梅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打算,雪梅什么都没有说,只除了三个字“走的好”。

顿了顿,雪梅又问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决绝,倾心只低低说了一句:“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这几天一直在做梦,噩梦,那种一想起来就会不寒而栗的梦。”

“可是,如果这样离开,你不会悲伤吗?那个人还没有回来,他还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

“不用。”

倾心闷闷的,将视线投向远方,低声说着:“他不需要知道,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白爵,这辈子,都放不开。”

雪梅又想起了什么,提醒她:“我去看了,那条盘山公路上有一座豪宅,曾经住着一户显赫的人家,只不过后来那家的男主人生意破产,将房子卖了,卖给了政府,政府将房子变成了孤儿院。”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曾经和我提到过的孤儿院,你想去看的那个。”

“那你知道那户人家主人的名字吗?”

“嗯,姓洛,很特殊的姓。”

倾心手一松,手机从手指间滑落,这个消息几乎吸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电话里不断传来雪梅询问的声音,而倾心已经无力回答,一段时间不接听之后,雪梅立刻挂断了电话。

倾心瘫软在凳子上,脸色惨白。

江毅一直留心着她这边,看见这一幕,马上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倾心,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白?”

“江毅,我们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我们不要让别人认出我们,我们避世而居好不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