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人儿,还在曼舞,随着宁孤生心中醉意悔意的袭来,舞动的也是越来越快,这一曲舞,就是自己当时要离开时,顾倾城泪眼迷茫,她不知道她的夫君为什么要离开,所以跳的这个舞。

那个痴傻的人儿说:“夫君,你今日要离开,妾身没有能送你的,就为夫君跳一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舞吧”

顾倾城用尽了全力,笑着跳完,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当时舞完后宁孤生还曾问过:“娘子,这舞的名字叫什么?”

顾倾城只是浅浅一笑道:“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焚骨无悔,倾城啊倾城,你是在寓意你自己吗?

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顾倾城当时的心中苦涩,你似飞蛾扑火,却从未后悔,而我却再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负你而去,你骂的对,骂得好,我真的不是人,我不配为人夫,为人父。宁孤生浑浑噩噩,呢呢喃喃。

在这团舞动的光影之中传来:“一生不轻舞,一舞一生苦,此舞曲罢后,此生再不舞,夫君,你要记住,妾身恨你永生永世”

歌吟寥寥,身姿轻吟,娘子啊,你为我舞尽一生,我却离你而去,我恨不能生吞我肉,挖我眼,刺我心,碎我魂,眼中血泪滚滚,口中恨意震天。啊!!!

看着宁孤生癫狂的样子,大教老祖相互对望一眼,都露出一丝冷笑道:“大家都一起上,弄死这个魔头,他已经被天道所伤,现在神志不清了,机会就在眼前,杀了他...”

终于,所有的老祖都出手,法光瞬间笼罩了升仙台,一涌而起,刀光剑影,杀机弥漫,刀剑近止身前,刺肉而入,鲜血淋淋,疼痛也让脑海中的歌舞消散。

“你们都该死!竟然敢打扰我和娘子最后的相会。”宁孤生目眦欲裂,口中一口酒箭喷出,手中捏诀,造化枪暴起,犹如闪电一般,划过天际,直接将那个攻向自己的六劫仙,一枪透胸,整个人被造化枪给击成碎末,漫天横飞。

周围诸人,眼中都流露出一股惧意,好可怕的一枪,一个六劫仙,竟然抵挡不了一枪。眼看宁孤生眼中杀机腾腾,其中一个七劫仙大喊一声:“大家不要怕,他已经不行了,杀了他,就有无尽的灵石,无尽的宝贝,以及你们心中的心魔也就没有了,你们忘了吗?他是多么的无情,为了一个妖女,灭了多少宗门,毁了多少家族,他就是一个恶魔,杀了他即报了大仇,也算是替天行道”

“哼”宁孤生眼中寒芒一闪,嘶哑的狂笑道“蚍蜉也能撼树,星辰也想毁日月?”

笔直身躯顶天立地,手中金枪爆发无尽寒光,我为了我妻能安稳一世,我离她而去,却不想你们这群狗贼还要去打搅她的生活,还怨我毁你们宗门,那你们又为何毁她的唯一的安宁,毁她唯一的牵挂。

顾倾城在产下一子之后,就回了顾家,结果没想到,人皇界的一群道貌君子为了自己的私心,要灭掉顾家,血屠顾家数万人,全家上下,鸡犬不留。

当宁孤生归来的时候,整个顾家已经成了废墟,不过后来宁孤生杀了所有那次围攻顾家的家族门派,但是这还不够,还有一些狗贼逃到了地仙界,今日就让他再痛快的杀一次,杀到天哭,杀到胆寒。

想到此处,宁孤生目中杀机一现,将石台上的最后一滴酒喝干,仰天长啸,笑声盖天地,今日之局,必死无疑。

“你们不死,我妻又如何能安心,我儿又如何能瞑目?”宁孤生的声音,杀意凛然。造化枪暴起漫天的黑光,就好似九幽死神的镰刀,一圈枪影,万重金光,人头翻飞,岁月如刀,他肆意挥舞着手中的枪,爆发着自己内心的恨和痛。

不管是大教老祖,还是炮灰小兵,枪芒之下,都要死,他忘记了时间,他只记得杀人,杀杀杀,杀光这群道貌岸然的畜生,杀光这群伪君子。

时间悠悠,日落到日出,天昏到天亮,也不知杀到何时,他整个人已经被血包围了,脚下的血已经漫过了大腿,升仙台外的尸体落成了无数个小山头,他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枪,他的怒,要血流千里,要把这地仙界的天地染红。

当他手中的造化枪,挥舞的越来越慢时,一把诛仙大剑横空而来,其上仙光无尽,剑意璀璨犹如亘古的存在,惶惶斩天而来。

而此时宁孤生意识涣散,灵台溃灭,真灵已经频临死亡,失去了往日对危机的意识,诛仙之剑带着惶惶神威,击在宁孤生胸部。

宁孤生嘴角带起一丝嘲讽,看着大剑虚影,低沉道“竟然是帝屠!是仙帝再出手吗?”

蓬!

玉碎之音,传入耳中,宁孤生一看,自己胸前玉牌,被这一剑击成碎末,而那一瞬间,一个倾字在其中绽放泯灭,印入眼中,极怒的的吼叫从宁孤生口中响起,这是娘子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这是顾家每一个女子用毕生心血和修为凝聚的玉佩,可以抵挡死亡一次。这是只有顾家的女孩,才能修来的生死符,一辈子只有这一枚。

每个顾家的女儿,一生中都有一枚这样的玉符,生死符,也叫替身符,能为自己的夫君争的一线生机。

“死”失去理智的宁孤生,这一刻终于爆发了,造化枪如黑色的苍龙一般,龙吟一声,枪尖散发无尽寒光,枪身一转,九条黑龙,犹如漫过了时间,从洪荒而来,一口咬过,天地都被碾碎,时间都被吞噬,空间直接崩灭,地仙界的界壁都出现了裂缝。

宁孤生柱枪而立,看着周围化作肉泥的敌人,眼中划过残忍到极致的冷漠,冰冷的杀意,无边无尽的包裹着自己,宁孤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靠近死亡,脑海之中开始发虚,意识已经不在凝聚,他只是凭借本能挥动着造化枪,击杀着那些胆敢靠近自己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