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还太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赖在靳言深怀中,有点害怕,看着一群陌生人,来来往往。

葬礼的费用,都是靳言深出的,出手很阔绰。

两天之后,就是下葬的日子。

人放进棺木中,然后用钉子钉上,一锤接着一锤,如同敲打在景乔心上,密密麻麻地泛着细微疼痛。

两手紧紧地扒拉住棺木,她眼泪掉个不停,心底涌现出一种想法和念头,再看两眼,多看两眼……

靳言深站在她身体后,大掌紧攥住纤细腰部,脸庞深沉,几天没有睡,所以眼眸中有红血丝。

没有什么事情比生离死别更加让人难受!

白桦林,树叶茂盛,一阵风拂过,有飒飒响声,还伴随着几声鸟叫,棺木放进去,黄土掩瞒,唢呐声和震耳欲聋的哭声回荡在白桦林中。

从今以后,就是别离。

世界上,不会再有那个和你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关心你,惦记你。

抬头,景乔望着白桦林上方的天空,很蓝,还飘荡着朵朵白云,又蓝又白,却异常刺眼。

刺的眼前发黑,无法站稳。

埋葬了阿婆之后,景乔心情一直不好,也不言语,沉默着。

安安这几天变安静很多,也不再调皮。

靳言深在沙发上坐下,两手落在她肩膀,转过身体,两人相对,深沉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为什么这么难受,对于阿婆来说,这是一件喜事,并不是丧事……”

景乔抬起头,脸上还有泪痕。

“阿婆年纪已经八十七,已经是高龄,走的时候,没有病痛缠身,没有丝毫痛苦,只有平静,这就是喜丧,即便再能多活五年,这五年会滋生出来多少恶病,但凡是人,都会有死的一天……”

印象中,他并不是属于那种会安慰女人的男人。

“她走的很平静,这就是平时所累积的福分,知道吗?”

靳言深抱着景乔,话语轻浅,狭长的眉眼微扬,在暗夜中,却让人异常动心。

渐渐地,起伏内心平静下来,没有挣扎,依偎在男人怀中,她感觉到温暖,情绪也不再激荡;“我只是后悔,没有多来看看她,陪陪她……”

“阿婆会原谅你的,你已经赶回来,看了她最后一面……”

景乔想想,也是,如果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将会是她生命中最大的遗憾。

“惋惜过去,不如珍惜现在,比如我……”

景乔没说话,心情却放松了一些,有点想咬他。

“水墨说,你四年前喜欢过我,那现在呢?”靳言深直接抱起景乔,让她两腿跨开,夹住腰腹,四目相对。

她装没有听到。

得不到答案,靳言深压着她单薄身体,有着天生的狂妄。

“不说话?就算不喜欢也无所谓,以后,我们之间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纠缠,依我的能耐,自然会心甘情愿的让你说出那三个字……”

闭眼,心情缓和,景乔依旧沉默,却身子向前,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蹭了蹭,情绪很平静。

她想,应该已经接受了他,只是,对于感情,她不会再轻而易举的说出口。

受过伤,就会害怕,害怕会重蹈覆辙,所以,她要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