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

靳水墨也不隐瞒,边笑边喝酒,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清冷,寒意。

“这件事,除了爸,靳家所有人都知道,甚至连张管家都知道,就只有我,只有我被埋在鼓里,我是不是很像傻子?”

闻言,靳言深抬眼看他,大手握着酒瓶,过了许久后,才道;“有时候,知道的越少反而约好,靳家这趟浑水太深,而你是这趟浑水中的唯一清泉。”

摇头,靳水墨双手攥成拳头,渐渐地红了眼圈。

抿唇,靳言深坐过去,静默片刻,大掌轻拍在他后背,安慰。

“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很快活,却原来什么都是假的,连人生都是假的!”

靳水墨拍着胸口,嘲讽,可笑,愚昧!

“你知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大哥,就是靳言轩,也是她和老爷子生的?”

大手一僵,靳言深眸子眯起,一把握住靳水墨拿着酒瓶的手,他的声音原本就低沉,此时愈发粗粝;“你说什么?”

胸口上下起伏,靳水墨一字一句,将靳母告诉他的那些实情,全部告诉靳言深。

等到话音落的那一刻,靳言深闭眼,直接将衬衣上的纽扣扯开,没有用杯子,就攥住整瓶酒,朝喉间灌。

靳水墨也在学他。

“一直以为你是最可恨的,原来,你和爸爸才是最可怜的,听说,当时爸爸也很疼爱靳言轩。”

“嗯……”靳言深淡应一声,眸光深邃,思绪飘远;“当时,靳家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言轩。”

“你和他在靳家的比较,天壤地别?”

后背靠在沙发上,靳言深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靳言轩的模样,他又淡淡继续道。

“他,很像爸,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简直如出一辙,他对白色的衣服情有独钟,什么都喜欢白色的,白色也很适合他,穿上就像是天使,他永远让人讨厌不起来。”

“就算别人做错一件事,先道歉的也会是他,没有和外界接触过,所以太纯真,很喜欢笑,温暖,让人想要靠近,他就是靳家上下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兄弟三个,他最像爸,其次是你,只有我最不像。”

说着,靳言深扯唇,轻声一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坐在这里和靳水墨谈心。

在他的观念中,靳水墨始终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小时候那样度过,不寒心吗?”

靳言深只说了四个字;“习惯就好。”

“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你?”

她,自然指的是靳母。

“亲情这种事,有时候也要讲究缘分,有缘分,自然相亲相爱,没有缘分,看着只会不顺眼,憎恨,对她来说,我就属于后者。”

抽出一根烟,点燃,靳言深吞云吐雾;“没有看过新闻吗?杀死自己亲生孩子的父母,不在少数,也会有孩子去杀自己的亲生父母。”

有时候,血缘甚至比不过缘分。

一开始,会嫉妒,会伤心,寒心,到最后,渐渐会演变成为习惯,冷漠,不再抱有幻想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