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小姐抓住了李花儿袖子。

“你是不是能帮我?”她急切地问,“你既然知道这么多,还认识公主,又不怕他,是不是因为你能帮我?”

这时候,倒看出聪明了。

李花儿不置可否:“你先说事情吧。”

翁小姐依旧抓着李花儿的袖子,小声地说:

“我……我只是知道,他们用陶家的船往外运好多的银子……开始我只以为是陶家有钱,还是军饷案子爆出来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们运的可能是什么。他们有个账册子的,我见过的,每年春秋运两次,四艘船,三个往京城去,一个往南去的。”

她一边说,一边还在偷偷看着周围,生怕被人偷听去。

李花儿听罢,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翁小姐一番。

这消息,探听得真是很全了。

她在心中忖度一番,又问翁小姐:“那军饷案出来了之后,你为什么不告诉翁县令?告到太子那儿,可是大功一件呢。”

翁小姐脸上起了飞红。

她低着头,半天才扭捏道:“我本来想着,能诈他们些银子呢。”

李花儿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答案,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位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竟然还打着如此与虎谋皮的主意。

更神奇的是,那样一个和事老般的翁县令,竟然能生下这么个胆大包天、异想天开的女儿……

这算不算造化之功?

李花儿看着翁小姐的表情,冷笑问道:“那,翁小姐如今赚了钱吗?”

翁小姐的脸,绯红成了紫红,撇着嘴,竟然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看来,还真赚了些压箱底的嫁妆钱?”李花儿问道。

“七百两……我爹四年多的俸银呢……”翁小姐嘟嘟囔囔地说,“他又不是你们这些商贾的,好多钱拿。”

李花儿突然觉得,并不想继续和这个翁小姐说话了。

她吐了一口气,静静心,道:“如今翁小姐要是真个想活,也只剩一个办法。”

翁小姐听见,忙问:“怎么说?”

李花儿道:“去和翁大人说了实话吧,再让他带着你,去佟将军处,把事情说了吧。”

佟将军是如今清远县关隘上的守将。

翁小姐愣住了,想了半天才道:“怎……怎么可能,说了之后,不是更要死了?他们,他们连太子都敢杀呢……”

李花儿摇摇头:“就因为现在太子这等境况,所以整个平水州很多人恐怕都憋着劲儿,想找替死鬼呢。”

翁小姐听见这个话,打了个寒噤:“那这时候我去,岂不是……更糟糕?”

李花儿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

刚觉得她有点儿不着调的小聪明,这又糊涂上了。

她开口问道:“翁小姐知道小沈公子吗?”

翁小姐点点头:“知道……就是那个发配来的人……”

李花儿笑道:“除此之外呢?”

翁小姐说:“说是老东海公的孙子,不过不是已经逐出门墙了吗?”

李花儿道:“逐不逐出门墙的,看怎么说。现在小沈公子……很可能是和太子一起出事了的,而佟将军是老东海公的麾下,又曾经与小沈公子同袍,现在大约憋着劲儿的,要给他报仇呢。”

翁小姐却依旧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