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芳道:“你要是不说和兰船主起过冲突,我还想不起这事儿。他们船上新来了个什么杜爷,你知道吗?”

李花儿点点头:“是,那次渡口上的事情后,打过交道”

她并没有将对杜爷身份的怀疑说了。

“你可别以为那是好人。”岳芳拽过一侧的迎枕抱着,口中道,“这人看着是病得快不行,但行事却了不得的,在南边国还兴了个什么扑卖的法子,听说珍宝斋要和他们一起,在咱们这儿也搞呢。”

和珍宝斋联手?李花儿不由一怔。

珍宝斋的幕后老板至今无人知道……难道竟然也是魏王?

李花儿沉吟半晌,道:“扑卖是京中常见的博彩把戏,倒是不奇怪,只是咱们这儿少见罢了。”

前世在京城的时候,每及大节,反而是在这平水州,李花儿没见过此类的事情。

岳芳“嗯”了一声:“我和哥哥去了一次,确实很热闹,什么样古怪的奇珍都有,兰船主他们只是搭个场子,就能坐收利钱了。”

李花儿浅笑,抿了一口茶:“也是要他们家大业大,才能撑得起来。”

岳芳冷笑道:“何止家大业大?如今在那边境之上多了不少地下赌坊,里面还有那样的地方……”

她说着,脸上红了,声音变小。

李花儿还是想了一下,才明白那样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觉也脸红了。

岳芳见她明白了,也不说明白,只是道:“来往商队的人为了这档子事儿,倾家荡产的都有。咱们大雍朝和南边几个国家的衙门却奈何不了他们,竟然还让他们混成了土霸王,只差没打家劫舍了。花儿你猜,都是谁的买卖?”

李花儿微愣,道:“难不成,又是兰船主他们?”

岳芳道:“是不是兰船主不知道,但是我见过一个赌档的老板,赶着给杜爷送钱。有些破产的商队,也并在了兰船主手下。”

李花儿不语了。

看来这魏王商队心心念的,依旧是独占这南商路。

明的不行,就用了这等暗招,在那边境交界之处做这等生意。

“而且,”岳芳再次压低了声音,“听哥哥说,里面有几个,还是当年逃脱的水匪呢。”

李花儿再是一愣,有些事情,便在心中勾勒出了样子。

看来,吴灵均那日没说出的想法,大约是真的。

也难怪,京城会有那样的一封信送在自己手上……

她在心中谋划了片刻才道,“芳姐姐回去和岳大哥说,日后商队在南边行走,别惹到他们就是了。至于和珍宝斋的那个扑卖大会,等开起来了再说吧。”

岳芳笑道:“嗯,我明白的。”说着,又挤眉弄眼地问,“至于这第二件嘛……”

李花儿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岳芳笑问:“吴大少爷回来做了县令,没提别的?”

李花儿熄灭了眼前的炉火,反问道:“提什么?”

岳芳笑道:“你别和我装,比如说两年前的帕子,果儿年纪小不懂,我是知道的。”

语气满是得意,让人觉得好笑。

“说出这话来,就是不知道了。”李花儿嘲笑了她一句,摇头道:“姐姐莫说,那些事情,我没想过。”

她是明白,却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