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何妃?”太后沉吟片刻,眉心微蹙。

秦雨缨想了想,道:“那试药的宫女没出现,还是莫要这么快就下定论的好。”

她只知太后中了毒,至于这毒是被何人所下,她并不知情,这些大可交给刑部来查,无需她妄加推测。

毕竟,说对了没有任何赏赐,说错了还要受责罚。

宫女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奴婢冬菊,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实按理说,新皇继位后,太后已是太皇太后,只是宫里人都已叫习惯了,一直没有改口。

太后上下打量了那冬菊几眼,问秦雨缨道:“七王妃,你是打算为这丫鬟诊脉呢,还是打算查验她的住处,看看是否能搜出毒药?”

言语间,颇有质疑之意。

原因无二,这冬菊脸圆圆,身子也圆圆,瞧着着实不像病蔫蔫的样子,更不像是中了毒。

既然冬菊没有中毒,若秦雨缨说的是真话,那就只余下一种可能——这毒,是冬菊所下。

冬菊闻言吓了一跳:“太后娘娘明鉴,奴婢的住处,哪会有毒药?”

太后不语,只看着秦雨缨。

秦雨缨淡淡摇头:“这丫鬟的住处,不会有毒药。”

言罢,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

一旁的老太监大惊失色:“七王妃,你这是……”

“这是我从太医院拿来的。”秦雨缨道。

此番她入宫,被仔细搜身了三遍,所有暗器都被搜走,连一根针都未剩下。

可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她。

太医院有大把的银针,而她只要借口要为漓元公主扎针,便能轻而易举拿到手了。

她身形一动,手腕微转,银针立即刺入了那宫女的命门。

浅浅一扎,随即抽离,一滴血挂在针尖,而那被血所沾染之处,皆变得乌黑无比。

“这这这……”老太监被吓得不轻。

太后险些被从美人榻上惊坐而起:“七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毒名叫奇凌香木,毒性极强,发作起来却慢,要在人体内蛰伏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显露,这蛰伏期有长有短,因人而异,太后娘娘身虚体弱,蛰伏期自然短,而这宫女正值妙龄,毒性一时半会儿是发作不起来的,所以看上去才与寻常人没什么两眼。”秦雨缨解释。

“原来如此……”太后只觉一阵阵后背发凉。

原以为每日入口的茶水、饭菜皆由宫女先试毒,便不会再中这等阴招,可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若非秦雨缨及时发觉,她恐怕压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一命归西的。

见了那乌黑的银针,冬菊脸色惨白,连忙扑在秦雨缨脚旁,不住叩首:“王妃娘娘救命……”

先前那些对秦雨缨礼数不周的宫女中,就有她一个,秦雨缨看着这场景,只觉有些好笑。

其实即便这冬菊不求她,她也会施针为其解毒。

毕竟是一条性命,她虽是阎罗妻,但也无需为阎罗殿的“业绩”做贡献,见死不救这种事,她是做不出的。

“大胆奴婢,太后娘娘也中了毒,当然是先替太后娘娘解毒要紧。”那老太监呵斥。

“太后身子虚弱,不宜贸然施针,既然这宫女与太后所中的是同一种毒,不如先拿她一试,如此也可保太后万无一失。”秦雨缨道。

太后闻言颔首:“七王妃言之有理,那就快叫御医送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