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繁华的商业街,高楼建筑上亮着灯,那样多,那样密,仿佛星星的碎片,透过模糊的泪光看出去,五光十色,光华璀璨。而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明明还记得他有些温情地说,你傻不傻,怎么确定我一定会爱上你?

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句――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

他站在护栏前,看着这女人像个孩子般蹲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她哭了很久,似乎很伤心,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他有些无奈地扯了下嘴角,自衣袋掏出一方丝帕,Hermes――握着丝帕的手,白皙修长,温润如玉。

优雅地蹲下身子,他将丝帕递到她的面前,轻轻地说“小姐,你哭得我快没办法了。”

苏浅身体还在颤抖,像受了伤的小动物,隔了好久,才抽噎一下,渐渐放松下来,却并没有去接那丝帕。她一声不响地一件一件收拾着满地散落的东西,然后狼狈地站起身子,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没有看他一眼。

没有看他一眼,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自始至终苏浅都没有正眼看这个倒霉的男人。

只因她不想在别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脆弱,她的尊严和骄傲,已经被一个男人狠狠推倒在地,摔得支离破碎,所以再不可以有其他任何人,见到她的软弱,当她自欺欺人也好,当她逃避懦弱也罢,于是,她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却隐隐透着一股坚强和倔强。

呵,倒是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眉峰微蹙,他抬手碰了碰额上的青肿,“每次遇见你,我都得出小小的车祸,也不看一眼,甩手就走,将来医药费算谁的?”

转头又望了眼停在那的布加迪,黎裔风唇畔牵出一丝惑人的笑意,潇洒倜傥,如见白露未 。真有这样的男子,只是那么一眼望去,已叫人从头到脚神清气爽,每个毛孔都熨过似的舒适服帖。

苏浅不知在街上游荡了多久才拦了出租车回家。

到家后,她打开衣柜把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扔进洗衣机里,也不管那些品牌衣服有许多根本不能机洗。

然后又接了满满一盆水擦地板,从卧室到客厅,一寸一寸,细细地擦,用了多半瓶清洁剂,手也泡得起了褶,可是心里老觉得空落落的,整个人不能闲下来,仿佛一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难过。

有单调的声音响起来,她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有人敲门,仿佛脑子已经木了。

敲门声一直在响,而且越来越急,她想有人敲门自己应该怎么办呢?有人敲门了应该怎么办呢?终于想起来应该去开门。她跌跌撞撞走出来,地上刚擦完还很滑,她猛一下被滑倒,重重摔在地上,顿时疼得连眼泪都快涌出来,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去开门。

门口的人仿佛被吓了一跳,“浅浅,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