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出声,林白白略一猜,便知他是害羞了,自顾着出去打水洗了手,再回到书房时,安皖毅不见了,只留那榻上的锦被略显凌乱,昭示着这儿刚发生过的羞人事儿。

过后的两天,安皖毅都忙的不见人影,说不得是因为难为情故意躲她也未可知,林白白闲来无事,找管家大人要了块上好的边角料,绣了个缠枝并蒂莲面的荷包,许多年未曾动手,好在她宝刀未老,倒也算的上个精品。

又过了一日,侍剑带来一个包袱,叫她好生打扮一下,晚上公子要带她赴宴。

她拆了包袱一看,脸色霎时变了,这竟是一套女装,她琢磨着到底是哪一日露的馅,却看到女装下的一件小背心,背心上面缝了两个小山包。

“侍剑大哥?”她拎着那件小背心,像侍剑请教,该不会是她想象的那样吧?

侍剑干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小林你刚从奉化过来,可能有所不知,天水有带易妆残,额小童去参加宴会的习惯,这个你会不会穿,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林白白忙谢绝了他的好意,洗漱沐浴,熏了自个调制的香,绾了一个分肖髻,穿妆佩戴好,等着安皖毅带她出去现,说起来这还是她难得的不用裹胸的日子,她还是挺珍惜的。

“小林,准备好了没有?”外头侍剑在唤她。

林白白整了整衣裙,出了房门,她一身鹅黄烟纱散花裙,挽了条嫩绿的披帛,整个人俏生生,嫩悠悠,像根剥了皮的大葱。

前厅里,安皖毅见着她的时候楞了好一会,才淡淡开口道,“走吧。”

上了马车,安皖毅就一直闭着眼不说话,侍剑领命跟她解释,“今次的晚宴主家是忠勇侯,忠勇侯是大前年成的婚,去年年中得了三子,年末便带着孩子和离了,你若是与人交谈也不要提及此事,免得触了霉头,这位忠勇侯手中有驻罗安城的十万兵马,我们此行便是为了交好与他。”

天水国的爵位乃至皇位都是不世袭的,所谓皇亲国戚,也只有当朝的这一代,其他人,若没有真本事,没什么人管他们是不是去死,换句话说,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够升官发财,嫁人传嗣。

但嫁人难,和离更难,除非是女方主动提和离,若是男方提,赫,几乎是要净身出乎的,等于不死也要掉层皮,只是不知道这忠勇侯是为什么要和离呢。

坐着马车摇摇晃晃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忠勇侯府,安皖毅被迎着上了上座,林白白全程乖巧的半低着头跟在他后头,比淑女还淑女,只当自个是个摆饰。

忠勇侯请的人不多,连上安皖毅,拢共才请了五个人,分别是浮城知府,两淮巡抚,一个骠骑将军,一个两淮盐监使,浮城这会能看得上脸的大人都来了,其他的小官小吏,忠勇侯请了岂非是掉自个的面子。

浮城知府和两淮巡抚都带了侍童来赴宴,林白白用余光扫过,看见那两人头上于自个无二的白兰簪子,想来这应该是侍童易妆不被人误认为是女人的身份标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