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去厕所洗漱,看见楼道里堆满了昨天犯人们带回来干的网子,疤瘌五正坐墙边穿着,脚下还有一大堆没干的。

“干了一宿?”我问。

疤瘌五一抬头,笑道:“我傻疯了?困了就睡,早上刚接茬干,哎呀,反正都是左右干不完,我还不急了,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霍来清正经过,仰慕地说:“老五就是牛!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啊。”

疤瘌五笑道:“弟弟,还记得刚来五大时候,咱坐墙边等华子收人的时候,老哥跟你说过什么吗?该现就得现一把!”

“龙哥怎么教导你的,睡一觉就忘了?”我笑着说过,赶紧去厕所了。

到了工区,我到库房领料,二龙躺在铺上给黑猫拔着胡子,顺嘴问我:“疤瘌五把活儿剩回来了?”

我说是,三十来套。黑猫在二龙怀里嗷地怪叫一声,被弄疼了。

林子笑道:“我们五弟比我睡得还早,这傻小子是想开啦。”

二龙笑道:“行。我还就怕人想不开。”

小老头儿笑问:“今天还140?”

“一个也不能少啊——你想什么哪?”林子横了小老头儿一眼,小老头儿献媚地回送了一个笑脸,忙着给我配货。

我回到生产线上,疤瘌五正宽宏大量地嚷嚷着:“发,发吧!谁干不了都往我这里扔啊,我给你们兜底!”

小石头冷笑一声,走开了。

疤瘌五不紧不慢地把周围清理干净了,拿起一根白丝仔细研究了几眼,才慢悠悠穿起来,刚穿了没几目,二龙就拎着鞭子过来了,二话不说,从后面就是一下!

“啪!”

疤瘌五穿了个短袖囚服,小鞭子从后背缠咬了半遭,电击一般!疤瘌五当时“嗷”地一声怪叫,带着凳子飞起来。

刚要破口,看见是穿着大裤衩子的二龙,立刻咬牙忍着痛,委屈地问:“龙哥我怎么了?”

二龙看了他一眼:“还不知道是不?”甩手又是一下,疤瘌五本能地向后跳去,还是被鞭梢扫在胳膊上,当时疼得乱吸一溜气儿。

“知道为嘛不?”二龙抖着手里的鞭子问。

疤瘌五气馁地探讨:“活儿没干完?”

“还问我?!”二龙马上轮起鞭子,从上到下劈去,疤瘌五一抱头,向后急遁,鞭尖“丝”地一声扫在肩膀上,二龙连连进步,一条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他,把疤瘌五逼*得最后蹲在墙角,一边被抽得哇哇乱叫,一边凄厉地求饶。

广澜、老三他们都走了过来,好歹劝一下,二龙顺势也收了手。疤瘌五胳膊上左一道右一道的血檩子,脖子上也给暗一红地抹了一下,他惶惑地望着二龙,嘴里“哎哎”着,说不出整句话来。

二龙把鞭子在空中甩得“啪”地一声脆响,眼瞅着疤瘌五猛地哆嗦一下。何永不禁“咯咯”乐了两声。二龙冲疤瘌五说:“实话告诉你,从入监组我就盯上你了,我跟自己说:要是将来跟你分到一块,象你这德行的,我一辈子不叫你翻身!给你讲了没有,夹一着尾巴做人?”

“讲了讲了,龙哥,我这回真记住啦!”疤瘌五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