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张水玲都有些心神不宁。文件发错,归档搞错,连煮咖啡都放错糖。

不只是这些错,是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她抚额沉思,世界上有没有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像电影、似小说。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穷小子突然得到巨额遗产。

这样的情况电影中常见,可现实生活中真有?

容貌再像,眼神也不可能一样。他看她的眼神,明明就是陈洛阳!

从陈洛阳到陆西法,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不止一个宇宙洪荒。

随黎辉从陆宅回到集团,张水玲忍不住见缝插针的厚着脸皮去询问不相熟的同事——总裁陆西法的来历。

这样做是不计后果的飞蛾扑火。在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集团,一位低等职员越界地打听总裁的私事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果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人人笑而不语,或是转背耻笑。见了一面天颜,就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简直异想天开!

“Miss张,Miss张——水已经满了。”

“啊?我的天——”

张水玲弹跳起来,慌张地去关饮水机的开关,手忙脚乱中滚烫的开水溅到手上。

来人撅了撅嘴,面色相当不悦地抽出台上的纸巾递给她,“这里我来收拾,你马上去顶楼的总裁秘书室。”

“谢……谢!”张水玲接过浅黄色的柔软纸巾,低头轻拭手上的水珠。接嘴问道:“LILI,我去总裁秘书室干嘛?我——”

“我怎么知道!”来人没好气地抽出一大把纸巾擦拭水迹,嘟囔地嚷道:“这是总裁室秘书发出的命令!”说完,又颇恶毒地补上一句,“你今日一天不都在打听关于总裁的事吗?你看,这不正好可以亲自去问问!我想,再没有比问本人更靠谱的了。”

听到这话,茶水间里荡漾起低声的轻笑。

张水玲没有说一句话退出了茶水间,她不急着离开,而是靠在茶水间门外的墙上慢慢轻舒口气,把手里的纸巾揉成小团。

面对同事的奚落和嘲笑生气吗?

没什么可生气的。

她轻轻抚摸着手掌上的红痕,今日,她们看不起她是对,就像往后她发达后也会看不起她们一样。

世事难料,谁也不必着急笑话谁。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张水玲把手里的纸团扔到废纸篓。

她整了整衣裳,摇曳着身体走进电梯。

顶层的风景果然不同,自报姓名后,总裁室的秘书小姐亲自把她领到高级顾问秘书办公室前。

“进来!”黎辉的声音在门里响起。

张水玲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黎顾问。”

“张小姐,请坐。”

“谢……谢。”

张水玲坐下,心里隐隐升起不安。她不知道黎辉把她招来有什么事。她的级别根本不够和他平起平坐。

“张水玲,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招你入陆氏集团?”

水玲摇头,她入职时间不长。一入职就被调到集团中枢神经的公关部,还得大佬黎辉青眼相看,把她放在身边历练。

公关部里卧虎藏龙,随便哪位同仁的简历和家世单拎出来都甩她八条街。再看看她可怜的稀薄履历,既没名校加持也没特技傍身,每个人的笑里倏然多了些别的味道。

直到现在,张水玲自己也搞不懂。以招人严格出名的黎辉为什么会在近一千个应聘者中挑中自己?毕竟和那些人中龙凤比起来,她实在卑微。

“因为陆西法总裁就是你认识了十几年的陈洛阳,他的亲身父亲是去世的总裁——陆雪成先生。”黎辉开门见山,直捣黄龙。“张水玲,这就是我们招你入职的原因。”

张水玲听到这,错愕中又带着种果然是他的释然。她僵硬的背放松下来,突然在黎辉面前有了一种优越感。

她必定比黎辉更熟悉程洛阳,无形之中,在陈洛阳面前,她就比黎辉更有优势。

“你想要我为你们做什么?”

黎辉微微一笑,第一次觉得张水玲聪明得很,知道他叫她来一定是有目的。与其虚以委蛇,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大家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