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茹顿时有所警觉地回转过头,看向眼前的两位警察叔叔。

“什么事儿?”

“边玉芳,也就是钱奶奶跟你什么关系?”

“汝儿丫头,还有那个迎春丫头是老婆子认的干孙女儿。咋的,还不让认干亲?!”面露不悦之色的钱奶奶在一旁插嘴道。

“钱奶奶您又误会了不是。我这不是瞧着你们感情好的就跟亲祖孙俩似的,一时好奇……你们咋认识的。毕竟……”

“毕竟钱奶奶住在乡里头,又是个几乎不跟外人往来,独居的孤寡老人。而我跟迎春住在沈家洼村这样的穷山沟沟里,中间相差好几小时的路程,是不是?”赵清茹顺着孙队长的话说了下去,“其实我跟迎春能遇到钱奶奶,真的是缘分哦。”

“那天,我们刚把现在住的这房子建造起来。因为墙上刷了石灰,不经碰,这手轻轻一碰就是一手的灰。我跟迎春就想着到乡里买点儿白纸回来糊墙。结果供销社里那白纸太贵了,我们就上废品收购站去捡那些比较干净的废报纸什么的,打算回来糊墙。在废品收购站,迎春看到了知安会的夏主任跟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从废品收购站旁的侧门走了出去。”

“知安会夏主任?”袁中队跟孙队长彼此对视了一眼,“赵清汝,你确定那人是知安会的夏主任?”

“迎春说那人是。我们这些人来吕梁乡这边当知青,就是这位知安会夏主任亲自上县里将我们接回乡里的。迎春说她视力很好,一口咬定那人就是夏主任来着。我跟迎春被分配到了沈家洼村。来的路上谢师兄……”

赵清茹不紧不慢地叙述着当日是如何在县城遇到钱奶奶那经过,顺便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眼前两位警察叔叔的反应。

“谢师兄?”袁中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出另一个人来。

“谢文乐,这人我知道。人称‘谢师兄’,上山下乡到前头清水湖村,当了十年的老知青。听说前些日子拿到了上大学的名额,回城上大学去了。”孙队长在一旁跟自家搭档解惑介绍道。

“哦,继续。”

“说哪儿了。”赵清茹没想到并不是镇上大帽警察的孙队长,竟然如此熟悉大塘镇下面一个小山村里的知青。看来谢师兄真的挺有名的。赵清茹稍稍停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刚刚被打断的思路,继续道,“我跟迎春三个来沈家洼村当知青时,谢师兄曾说过夏主任的本事,让我们有机会就在夏主任面前多露露脸儿,最好能有留下个好印象。谢师兄说,回头若有什么回城指标,上学名额,夏主任也能想到我们。免得像他那样,在清水湖村这样的穷山村里,当知青一当就是十年。什么前途都没了。”

对于能黑到那位夏王八,赵清茹一点儿也没压力,反正这夏王八屁股也不怎么干净。至于会不会因此影响到谢师兄,人都回燕京上大学了,距离沈家洼村千里之外。想来是影响不到什么的。更何况,他之所以能回城,上大学的名额,确实走了捷径。只不过这条路子跟夏王八没特别大的关系罢了。

赵清山在一旁听自家宝贝妹妹这般说时,脸色整个儿都不太好了,甚至还隐隐的有了怒气。

“汝儿,这事,你之前咋从未跟我提过?!”赵清山几乎是压制着心底的怒火,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我就知道那家伙……那家伙自己个儿没本事,就整日里想着这些个歪风邪道!”

“哥,谢师兄这不是在传授他的经验,让我们这些新来的少走点儿他那弯路嘛。”赵清茹拽着赵清山的衣袖,撒娇道,“哥~~~你看,谢师兄现在不就得偿所愿地拿到了大学名额,回城上大学了嘛。”

“哼!那也不行!我们做人要堂堂正正的……palapala……”赵清山乘机开始数落赵清茹,大道理是一套接着一套。很明显,那话题明显让赵清山给带沟沟里了。

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大帽警察叔叔,一个脸色越发阴沉,一个差点维系不住那弥勒佛般的笑脸,赵清茹差点点破功笑场。

“那,那个赵清山同志……”终于,袁中队见赵清山数落了赵清茹差不多十来分钟,还没打算休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努力将赵清山给带歪的话题又给扭正了回来。

“赵清汝,你继续说。”

“迎春就建议我们是不是追上去,跟夏主任打个招呼。然后我们就去追啦。只不过让看废品收购站的那位大婶给拦了一下,非得检查了我们找到的那些个废报纸什么的没问题了,才准许我们离开。因为这个耽搁,没追上夏主任不说,还迷了路。”

“迷路?怎么可能会迷路?”孙队长显然不太相信赵清茹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