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躺在床上反而没有被惊吓到坐起来,只不过还是紧张的心跳加快。“你多会坐到我床边的?”

“我坐了快有五分钟了。”周小七说。“我过来叫你起床呢,看见你在床上扭来扭去的,真是滑稽,我心想你肯定又是在梦里奔跑了,就坐下来看着你何时被惊醒。”

“这次我没有奔跑了。”

“没有奔跑?换了一个梦?”周小七问。“怪不得我看见你刚才也没有突然坐起来,是不是这次的梦不太害怕了。”

“不是。”李太白摇了摇头。“没有换梦,还是那个梦,只不过我试了试你说的那个方法,我感觉到了我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我发……”

李太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妻子打断了。“怎么样,被那个屠夫砍到没有。”

“没有,不过我发现我每次做的梦是同一个梦的续梦。”李太白说。“还有我看到那个屠夫的刀不一样了。”

周小七一口把咖啡喝完,厌烦的叫道:“啊呀,不听不听了。你快点穿上衣服我们出发了,你还是把这话留给心理医生说吧。”

周小七已经把深红色窗帘给拉开了,外面的积雪已经冻住了,全部成了冰渣。

“你抓紧时间。”周小七说了一声走向卧室门口,嘴巴里还小声嘟囔道:“做一个梦还同一个梦的续梦,真是看那些垃圾小说把脑子看换掉了。”

李太白在卫生间刷牙时,看到镜子中的他,看上去很是憔悴,黑眼圈也越来越重了,头发也差不多一个多月没剪了,两个耳朵边上的头发都往外凸出了,异常难看。自认为很满意的方形国字脸看上去都是蜡黄蜡黄的,如果和妻子周小七一起走出去,都有些自行惭愧,毕竟妻子对于皮肤保养这方面还是很注重的。但是妻子也同样给他买了好多男士护肤品,镜子下面的铁架上就有护肤的,也是经常不出门的原因,李太白很少用。刚开始妻子还经常提醒他每次洗脸后都要用的,时间长了妻子也懒得管他了。

“干什么呢,刷个牙也磨蹭半天。”妻子周小七站在了李太白身后指责道。

镜子中同样出现了周小七的脸,细嫩的皮肤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刚刚步入35岁中年妇女的行列,棕色的长发垂在左边到胸部位置。

“你真漂亮。”李太白冲着镜中的周小七嘻嘻笑道。

“那还用你说。”周小七也冲着镜中的李太白瞪了个白眼。“和你一起出去我就说你是我爸爸。”

“有这么漂亮的女儿我也愿意。”李太白贫嘴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快点吧。”周小七催促道。“正好说起女儿了,我去给女儿打个电话,看她在那边学校怎么样。”

李太白换上了一身阿迪达斯运动装,他一直都很喜欢运动装,像睡衣一样宽松舒服,不会有束缚的感觉。他曾经也在单位上过班,每天都是西装革覆,穿上能憋屈死,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西装革覆,除非是去一些特殊的场合,平常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7

心理医生吕三平是周小七的朋友,他们是大学同学,周小七是律师经常会涉及一些心理学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他会经常来朋友家聊一聊,虽然身为律师的周小七也同样懂一点心理学这方面的知识,但论专业还是得找吕三平。

在和周小七刚认识时,李太白总觉得她和吕三平的关系有些不太正常。因为吕三平这个人比较怪一些,几乎从来都不出门,比李太白自己还要宅十几倍。而且吕三平36岁了,还是独身一人,听妻子周小七说过,在学校时吕三平也是经常独自一人。不过和周小七结婚七年了,李太白也听周小七说过,吕三平他自己也同样有心理问题,这应该就是常说的医者难自医。

吕三平并么有在街面上开店面,他是在自己家搞的心里诊所,听妻子周小七说找吕三平的人几乎寥寥无几,吕三平没有任何的名气,但是他写的基本心理著作还是拉拢了不少读者,而作者却是笔名,三口。自然就没人知道他是谁了。

周小七对吕三平家是轻车熟路了。她驾驶着红色的轿车直接就开进了吕三平家小区的地下室。

“你说吕三平靠谱不?”李太白在轿车里面转了身,把后座上的羽绒大衣给拿上了。

“我朋友我还不清楚,来了就上去坐坐。”周小七把轿车熄灭。“你们俩也应该好好坐一坐,都是不爱出门,说不定你们俩聊一聊,会把各自的病都治好也说不定。”

李太白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辩解道:“我和你那个朋友可不一样,他是孤僻。”

周小七也打开了车门,整个身体从车中下来,地下室的冷空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但她还是不忘的冲着对面李太白翻了一个白眼道:“人家是孤僻,那你这是什么?孤独?还是孤单啊?”

李太白急忙从车头绕过来,把手中的羽绒大衣给周小七披在身上,说道:“我很正常,我是一个自由创作者,我总不能每天跑到大街上创作吧。”

“你都快要创作出精神病了,我也没看见你有什么成就。”说着周小七不想和老公在做过多的争辩了,她快步走向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