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起来,看你们在书房了谈事情,我没事干无聊的很,就准备去找红花,看看她准备的新嫁衣。可到了她的房间,门的虚掩的,人已经不见了,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我们给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带走,整整齐齐的放在炕上。就是拿走了我哥哥送给她的一把黄杨木的木梳。”

苏敏好像没有听到陈盼儿最后一句话,他喃喃的说道:“走了,好巧,正是这个时候他们走了。”

姚秋山看见月亮门外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他厉声喊道:“杨健,你过来。”

这个杨健,苏敏认识,他本是葛济山庄民团的第一批成员,本来身手就不错,跟着褚肇南又学了不少东西,自从大部分人参加了新军营后,民团又招募了一些青年,现在他已经是民团的副队长了。加上他又有个扮什么像什么的天分,上次放玉牒装扮打架士卒的就是他带领的,所以这次进城担任监视任务就由他带队。

看见姚秋山叫他,杨健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单膝盖跪地,给苏敏和姚秋山行礼。

秋怡心知道他们要谈话,就先把陈盼儿扶进书房。

姚秋山不客气的喝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人都看不住,人跑了还不知道。”

看着杨健被训的脸通红,苏敏扯了一下姚秋山的衣袖,止住了他的呵斥,弯腰搀起杨健,说道:“算了,这两天我们关注的目标太多了,城里城外的够他们忙活的,你看杨健的眼睛都熬红了。”

听了苏敏体贴安慰的话语,杨健鼻子有些发酸,“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羞愧的说道:“是属下无能,陈前辈和陈师母有事去了城外,这里就剩下两个弟兄,这两天连续监视把他们累坏了,我说帮他们盯一晚上,可偏偏就出事了。”

“好了,不必自责,你还是下去休息休息。”苏敏说道。

看着杨健的背影,姚秋山冲着苏敏说道:“治军就在赏罚分明,有过不罚,怎么能服众,大人这么迁就他,不见得是好事呀。”

苏敏拍了拍姚秋山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想的是治军,我想的是如何用人,其实这两方面也是相通的,我们分配任务的时候,也要为他们想一想实际的困难。这次就是我的失策呀,小看了红花父女,不过他们走了正好说明红阳教要有大行动了,就是我们不知道他们行动的时间,时机拿捏不准,可是我们最大的弱点哪。”

“难道非要等他们动手,我们不能先发制人吗?”

苏敏微微的摇头道:“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红阳教要谋反,朝廷的军令都出自军机处,也就是说没有六阿哥和穆彰阿的命令,我们调不动京城的一兵一卒。就算是我们能调兵,咱们难道能平白无故的关闭九门全城大索吗?抓几个愚昧的教徒是没用的,关键是要在他们谋反的时候,将教中的首脑一网打尽,否则即便抓到了,你也不能空口说他们叛逆谋反。”

听了苏敏的分析,姚秋山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到书房,陈盼儿将鞋袜脱掉露出红肿的脚踝,秋怡心正在拧一把冷水毛巾给她敷脚,苏敏上前心痛的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盼儿委屈的说道:“红花突然走了,我心里着急嘛,上台阶的时候,一步跨了两个,就崴了脚。”

“一步,两个。”苏敏灵光一闪,奔到了书桌边,抓起诗稿看了起来,“啪”的一声将桌子拍了一下,兴奋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着苏敏兴喜若狂的神情,秋怡心和姚秋山都急问道:“看出来了?”

苏敏将诗稿平放在桌上,解释道:“这的确是首‘藏头诗’,不过不是普通的竖着念或斜着念,它是从左至右再从右至左跳两字念,你们看这是‘正月十三申时起事’。”

姚秋山拿起诗稿仔细的又看了一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对苏敏说道:“大人,我们终于得知他们起事的准确时间了,下步我们该怎么办?”

苏敏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现在是巳时末刻,到申时还有整整两个时辰,我想红阳教的人应该早就进城了,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