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疲惫离去的背影,惠莲轻叹了一声,起身把主厅的两扇大门虚掩起来,回身又坐到主位上。

大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会儿就听不见了。这时,外面好像一阵风刮过,大门无声地打开了半边,两个身影一闪而进。

惠莲却并无惊奇之意,起身行了个礼,略有些激动的冲其中一个老者说道:“罗师哥,真没想到你会来,前些日子听说了红阳教造反事败,我和鸿天都替你担心不已,想不到你就在沂州。”

老者呵呵一笑道:“劳师妹惦记了,我的身手你和鸿天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鹰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老者就是昨日才带着苏敏进入沂州城的罗甫洛,他旁边带着的自然也是苏敏了。

在酒楼听说关鸿天被抓的事情,罗甫洛心中着急,当天晚上洪玉笙和新军营从蒙山返回州府,等外面的兵过完了,天都快亮了。第二天,罗甫洛耐着性子等到天黑透了,才出酒楼直奔盐帮而来,他怕酒楼人多生变,就将苏敏封了哑穴,夹在肋下,施展轻功,窜高爬地避开夜间巡逻的兵士,小心翼翼到了盐帮。

惠莲与罗甫洛打完招呼,看到他一起带来的俊俏后生,不由奇怪的问道:“师哥,这不会就是我大侄女红花吧,早就听说长得水灵,你看这男装扮的,粉粉的,就像唱戏的状元似得。”

惠莲虽是他的师妹,但罗甫洛也不想把苏敏的身份泄露出去,就含糊道:“这不是红花,是我新收的徒弟。”说完他一拍苏敏的后背,暗运掌力,解开了苏敏的穴道,说道:“还不叫师姑。”

苏敏无奈只好行礼叫道:“见过师姑。”

罗甫洛关心关鸿天的安危,急忙问惠莲情况。等惠莲简要将事情说了,罗甫洛气得一拍桌子,骂道:“这个狗知府,太可恶,你等着,我现在去把那狗官杀了,看谁还敢欺负鸿天和你。”

“杀官?”惠莲吓了一跳,她慌忙道:“杀官不就如同造反么,我沂州盐帮世代都遵守国法,鸿天和我从我爹手中接过盐帮,发誓要佑护盐帮子弟,造反的事可做不得。”

罗甫洛气道:“谁说让你去造反了,是我去杀官,又不是让你盐帮去杀官,我反正是反贼了,杀头的罪,就是再多一桩罪也无妨。”

连日来,大事纷杂而来,盐帮平日里多是关鸿天做主,惠莲只是做些具体的事情,陡然担责,身边又没个得力的人商议,万般头绪都要她捋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再加上她本来也狠极了洪玉笙和洪久财,听了罗甫洛的话,总觉得不妥当,却又说不出上来。

“咳咳。”苏敏在一旁咳嗽起来,等把二人目光吸引过来,他才说道:“师傅,徒儿斗胆说句话,这官是杀不得的。”

“哼,如何杀不得?你胆子不小,师傅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敢为狗官求情,不怕我责罚你吗?”

苏敏被骂却不生气,反而嘻嘻一笑道:“师傅杀了沂州知府自然简单,如果真这样做了,我看你不但救不了盐帮,还会害了盐帮。”他一摆手,制止了罗甫洛的抢话,继续说道:“师傅听徒儿说完,要这三万引盐非同小可,没有京城发话,没有山东盐道衙门首肯,沂州知府是万万不敢擅自征集的。你杀了知府,按大清律不需要朝廷任命,同知就会马上署理知府,这盐还是要征。而且,你盐帮主事一被抓起来,知府大人就掉了脑袋,谁都会想到是盐帮干的,盐帮的嫌疑最大,官府要罗织些罪名还不容易,到时想善终也不可能了,你这不是害了盐帮是什么?”一席话说得罗甫洛一阵默然。

惠莲听了,心中暗叹一声,从怀中掏出十几两碎银子递过来,说道:“师哥,盐帮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官府还在沂州抓红阳教呢,你还是拿了这些盘缠,趁明天开城赶快向南走吧。”

罗甫洛狠得一跺脚道:“我一个人无所谓,但你和鸿天这个样子,我又如何走得了。”

只听苏敏笑道:“不就是三万引盐么,这有何难,我倒有个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