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旧伤受到撞击,李英歌有短暂的晕眩,她瞪大眼盯着绘水草游鱼的承尘,等待重影消失。

她不惊不叫,引得萧寒潜剑眉微挑,撑起身看向她,肩背上的伤口被牵动,痛觉令他的神智迅速清明。

昏睡前的种种画面划过脑际。

张枫不在,就证明计划顺利,他已经住进了未婚妻的绣楼里。

而他的未婚妻险些被他误伤,正呆愣着摔倒在地。

念头闪过,萧寒潜身随心动,翻身下地,弯腰去扶李英歌,他抓着李英歌的手臂,触感又软又细,仿佛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

萧寒潜动作一顿,改去牵李英歌的手,也不知怎么使的巧劲,轻轻一提一收,就将小小的李英歌揽到胸前,单臂抱着。

又顺手接过李英歌反手紧握的剪刀,举到眼前看了看,勾唇轻笑,“李英歌,你打算谋杀未婚夫?”

他身材颀长,生得比同龄人高大。

李英歌晕眩刚过,就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忙张手抱紧萧寒潜的肩膀,此时也顾不上他倒打一耙,探头往他身后看,轻声问,“殿下伤在哪里?伤口好像崩开了。”

她闻到一丝血腥味。

萧寒潜见她不理会他的调侃,只紧张他伤势的小模样,嘴角笑意更深,不答反问,“这么担心我?”

李英歌没想到萧寒潜是这样的萧寒潜。

睡着时,还透着股警觉肃杀的军人特质。

清醒了,却像个张扬的纨绔少年,满是皇室子弟的恣意无谓。

还有点油嘴滑舌。

她眨了眨眼,伸手推他,“殿下醒了,就自己脱披风和外衫吧。伤口要重新包扎,再用碗药粥暖暖胃。您放我下去。”

萧寒潜不放手,挑眉道,“殿下?怎么真见着我,反而不叫‘乾王哥哥’了?”

李英歌忍不住叹气,妥协道,“乾王哥哥。”

这称呼,是谢氏转达女儿对未婚夫的问候时,教女儿喊的。

谢氏为保痴傻秘密,又有年幼和未来乾王妃的尊贵身份做借口,光明正大的不让女儿见乾王府的人。

是以汪公公每逢年节,代表乾王府登门问安时,只得几句问候而见不着人,也没觉得李府行事不妥。

萧寒潜知道这个称呼,可见汪公公很尽职,事无巨细的转达着李府的大情小事。

看来,萧寒潜确实敬重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