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萧寒潜面色微微一变,猛地撑起头,看向伏在他身上的李英歌,薄唇微微抿起,绷着声线低声道,“快松口。你知不知道……你咬的是哪里?”

他凤眸半垂,散落的额角碎发划过眉梢眼角,眸中光影忽明忽暗,一瞬亮若璀璨星辰。

李英歌看得一愣,头顶却忽然一暗,转瞬就被兜头罩下的锦被包裹进一片昏暗中。

“小狐狸……”萧寒潜掖着被角,仰头靠回枕头上,语气几近暗哑,“乖,先松开口。”

他身形略显紧绷,李英歌后知后觉,松开贝齿低头看去,映在好容易适应昏暗光线视野内的,赫然是萧寒潜胸部右侧的一小圈牙印。

她咬的是哪里?

好像是……萧寒潜右胸的某一点。

一认清这个残酷现实,方才入耳的暗哑声线转瞬就化作无数绵密针刺,直叫李英歌的脸止不住泛起红晕,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热的脸颊,默默而快速地从萧寒潜身上翻了下去。

这一次,萧寒潜没有阻止她挣脱。

而她动作僵硬却不自知,一翻一落间擦过萧寒潜的腰侧、长臂,许是同盖一床锦被太过拥挤闷热,热得萧寒潜徒然升高的体温,仿佛能透过衣料,清晰地传递到二人触之即分地部位。

李英歌抿着嘴角仰面躺好,确定已经和萧寒潜拉开安全距离之后,果断抬起了小腿。

——面对这种尴尬境地,与其继续装懵懂无知,不如干脆踹萧寒潜下床?

她正准备怒而踹之,腰上却忽然缠上一只大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抱出锦被的包覆,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就抵上了萧寒潜的下巴。

“你的瑾瑜师姐,如今正跟着姑母住在皇祖母的宫中。”萧寒潜用下巴蹭了蹭李英歌的额头,声音低沉的接着道,“要不是她说话不带把门漏了口风,我还不知道常青才跟在你身边几年,如今就胆肥儿到自作主张,把我们在知府大人家的事,白纸黑字写给了陈瑾瑜。

你倒是说说,我想和你私下多相处,难道不是题中应有之义?常青倒是被你教得脾气大,不过瞪她几眼,转头就敢写信找陈瑾瑜’支招’。这也是你的意思?”

“不是。”李英歌果断否认,听萧寒潜的声音已然恢复常态,心下松口气之余,不由想起约会期间萧寒潜的一板一眼,以及常青受的无名气,忍俊不禁的同时,不禁放软声音哄道,“寡虞哥哥,你别怪常青。她是被你指使怕了,偏又做不好,才找瑾瑜师姐讨主意的……”

萧寒潜心下哂笑,他才找汪曲讨过主意,闻言心理略平衡,垂眸瞥一眼乖乖任他抱着的李英歌,嘴角情不自禁缓缓上翘。

他就知道,只要他说正事,小未婚妻就会无比乖顺。

他缓声接着道,“皇祖母还算看陈瑾瑜顺眼,赶上她快及笄了,就将姑母一并接进宫里住几天,好准备她的及笄礼。如此正好,我让陈瑾瑜以你的名义,给皇祖母献了几张养眼睛的药方,回头你别说漏嘴,知不知道?”

早前谈及萧寒潜的字时,他曾提过这一茬。

族里和家里接连有事,李英歌早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萧寒潜还记在心里,不忘替她在太后面前刷存在感。

“知道了,寡虞哥哥。”李英歌抬眼想看他,却只看到一方线条流畅的下颚,她视线下滑,落在他半松开的领口,轻声道,“谢谢你。”

萧寒潜若有所感,喉结不自禁动了动,低笑道,“只是嘴上说谢?不如来点实在的?”

李英歌充耳不闻,心思由陈瑾瑜转到了无归道长身上。

小福丁儿代她送信到兴园后,无归道长并无二话,只说等事情平息后,她和陈瑾瑜依旧照原先说好的,每月都要回兴园报道,考核课业。

无归道长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李府天命不可改,但她的重生,无形中已经改变了李府的既定命运。

所以无归道长才冷眼旁观,也不对她的所作所为多加置啄。

心念才转到这里,就觉得腰间被轻轻捏了一下。

李英歌两世为人,唯独怕痒的毛病不变,一惊之下忙扭身避开,急急抓着萧寒潜作乱的大手,咬牙道,“寡虞哥哥,如此就太孟浪了!”

“是么?挠痒痒就叫孟浪?”萧寒潜却不放过她,似极其不满她当着他的面走神,惩罚似的又挠了几下,看小未婚妻招架不住的咯咯笑着喊痒,才面色稍缓地凑近李英歌,轻轻吻上她高高扬起的嘴角,沉声问,“那这样呢?是不是也算孟浪?”

他亲她的嘴角,揽着她腰的手往自己身前一压,带得李英歌腰背都向后弓起来,又得寸进尺地将薄唇覆上她的脸颊、眼角,一下一下,不知餍足的轻轻吻着。

李英歌猝不及防,一面觉得姿势别扭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一面止不住的心口急跳,又因之前咬错地方的乌龙,当下也只得奋力拿手抵着萧寒潜的胸口,极力不贴上他的身子。

一个逼近一个后退,转瞬间身上锦被就乱成了一团。

“寡虞哥哥。”李英歌双眼半阖,睫毛情不自禁的微微颤动,忍着羞恼“威胁”萧寒潜,“外头有人,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常服和常缘在外间值夜。

不到万不得已,她无意惊动其他人。

眼下仗着双脚慌乱间卷上了被角,果断抬脚去踹萧寒潜,继续执行之前未能得逞的踹人计划。

萧寒潜不疾不徐,长腿一跨就牢牢压住那双乱动的小脚,心下忽然玩心大起,语气叼坏地戏谑道,“小狐狸,你喊罢。夜深人静的,看你这东跨院有谁能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