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是越听越糊涂了,这个时候,有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庆王妃抬眸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儿子吗?

“我说你们父子两个也真是的,一起出去的,怎么还一前一后地回来?”

段映湛却没有应庆王妃的话,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父王的面前,开口问道:“皇上是怎么说的?”

“臭小子,你跟着升平郡主去平晏侯府不就是为了探听消息吗?怎么你蔚皇叔是还没去侯府?”这小子,婚宴一结束,巴巴地就跟着温悦汐一起回平晏侯府去了,丝毫不管自己这个父王的死活。

“我是见着蔚皇叔了,可他说,我要是想知道,叫我回来问您。怎么样啊?皇上究竟怎么说的?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置啊。”

一旁的庆王妃见着这父子两个说得热闹,自己却是一头雾水的,不由开口道:“你们父子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段映湛讶然地看着自己的母妃,“您还没听说吗?外面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什么啊?”

“就是怀萤公主给蔚皇叔下药的事情啊。”

庆王妃听罢,面上亦是十分惊讶,“下药?”

段映湛便是把今日在吕府发生的事情都跟庆王妃说了,庆王妃听罢之后,不由怔然道:“这个怀萤公主可真是够大胆的,不过万一真的成了,那蔚王说什么也要娶她了。”

庆王这个时候已经缓过来了,起身从床上坐起来,“可不是说,她若是成功了也便罢了,可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就僵住了,段蔚予给出的那条路哪条也不是好选的。就看,启辰国的皇帝怎么说了。”

“什么三条路的?这是你们去面见皇上商量出来的结果?”庆王妃好奇地问道。

庆王敛了神色,看着庆王妃和段映湛道:“这件事你们别说出去,我们悄悄在这里说了也就罢了……”

听了庆王说完,庆王妃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蔚王殿下真的……非要一个结果吗?”这三个选择,有哪个能选啊?

“你以为呢?以蔚王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吃了这样一个亏,他能善罢甘休才怪。而且,现在还不止是怀萤公主给段蔚予下药那么简单,还牵扯出了三年前升平郡主中毒的事情。”

“什么叫还牵扯出了三年前升平郡主中毒的事情?这件事跟升平郡主三年前中毒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方才在宫中,见了皇上出来的时候,段蔚予诈了一下那怀萤公主,结果诈出了她当初给升平郡主下药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看当时怀萤公主的反应,那毒药的确是她给升平郡主下的。你们想想看,当初怀萤公主差点害死升平郡主,段蔚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我估摸着……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庆王妃却是道:“还能再严重到哪儿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怀萤公主承认了下药的事情,怀萤公主这一辈子都没法儿见人了,还能比这更严重?”

“那你是不了解我的这位皇弟,他……”随即,庆王却是摇了摇头,“算了,不多说了,这件事也就我们三个在这里说说算了,你们两个可千万别往外说。”

庆王妃点头,“你放心吧,这种事情谁敢沾惹啊。”

段映湛此时却是道:“依我看,蔚皇叔做的一点儿也不过分,如果当初真的是怀萤公主给温悦汐下的药的话,那她可就是意图杀人了,不能因为她是启辰的公主就不追究了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要律法有什么用?摆设罢了。”

庆王抬手狠狠敲了一下段映湛的脑袋,“你这小子,把嘴给我闭紧了,别胡说。还有,这件事你别参与,知道吗?”

“知道了。”段映湛不甘心地道。

只是,心里难免好奇,启辰的皇帝究竟会做出什么决定。

而此时身在平晏侯府里的段蔚予和温悦汐也在说这件事,“依我看,也许,启辰的皇帝会拿你说的那枚令牌做交换。”

段蔚予看向歪在软榻上神情倦懒的温悦汐,“可那令牌非一般之物,正是因为二皇子有了那令牌,所以那大皇子才会对他十分忌惮,见令牌如见国君,这令牌的权利太大,启辰国的皇帝不会乐意见到它落到一个异国之人的手中,这会令他感到十分不安。”

温悦汐点头,“也是,不过比起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一枚令牌也是舍得的吧?”如若不然的话,难道真的要让怀萤公主入狱?或者喝下那媚药?比起这两个选择来,还是拿令牌来交换比较容易。

段蔚予却是摇头,“你太不了解为君者了,他们对儿女再怎么喜爱,那也都是有限的,皇子公主有很多,就算失去了一个,还有更多个。我不相信启辰的皇帝,会为了怀萤公主而把令牌给我。”

“既然你早知不可能,为什么还要……?”

段蔚予闻言轻然笑了,那笑容里却是蕴着几分深沉,“启辰的皇帝不愿意给,可怀萤公主还有一个母后和兄长,而他那兄长的手中正好有一枚启辰皇帝御赐的令牌。”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你要这令牌有什么用啊?一辈子也去不了几趟启辰。”

“我是用不着,可你师父用得着,她现下正在启辰上下找她的女儿,若是有了这枚令牌,就可以让府县衙门配合,这样找起人来要方便很多。”

温悦汐一听,顿时从软榻上起身,窜到段蔚予的怀里,“原来你考虑的是这个,多谢你。”

段蔚予伸手揽住温悦汐的腰,以防她掉下去,口中道:“何需你来谢我,这令牌本也是我给妙毒夫人的谢礼,当初她解了你的毒,救回你一条命,这份谢礼我送她也是应当的。”

说起妙毒夫人来,温悦汐的心中有些怅然,前阵子师父是给自己来了一封信,信上说,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她会继续去找,自己回了信给她,却至今杳无音信,也不知是师父没有收到信,还是她没有功夫给自己回信。

……

段蔚予的信被快马加鞭送去了启辰,启辰的皇帝收到那封信之后,勃然大怒,把御案上的东西都给砸了,气得脸都通红。

一旁站着的随侍太监,赶忙上前去劝,“皇上先消消气,别动怒,小心龙体啊。”

“小心龙体?!没被气死算朕命大。”

那太监也不知这封从昊黎送来的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现下也不敢贸然相劝,只弯了身子在地上捡被皇帝扫落的东西。

“行了,你先别捡了,去传皇后和二皇子过来,朕有话要跟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