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在看什么?”官天湛在林夏身边坐下来,探着脖子瞅了两眼。林夏晃晃手上的书,说:“就是些戏本子,没什么稀奇的。”

“哟。”他一挑眉,很惊讶的模样:“这才几天不见,都能看戏本子了?”

林夏闻言面上一黑,“别说得我好像从前多没文化似的。”

官天湛没理她,直接从她手中夺过戏本子来翻了两页,摇头晃脑道:“你们姑娘家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上面写的都是哄小孩的,没一个真实。”林夏心里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嘴上却说:“那依四公子的看法,什么才是真实的?”

“抓在手中的,才是真实。与其遗憾着那个梦想,不如珍惜眼前人。”

其实她也觉得这些戏本子过于夸张了,总结来说就是古代版的高富帅和穷女孩、白富美和**丝、腹黑总裁美娇妻以及豪门爱恋之类的东西,看看当个笑话也就算了。

林夏想了想,说:“四公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女子名唤祝英台,喜欢吟诗读书,一心想外出求学。然而当时女子不得随意抛头露面,于是就和丫鬟伪装成男子去往越地读书,半途中遇到也前往越地的男子梁山伯,二人一见如故义结金兰。在越地的三年两人形影不离,白天一同读书,晚上同床共寝,祝英台心中暗暗思慕梁山伯。然而梁山伯个性憨直,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女的,更不知道她的心意。”林夏跟官天湛讲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这段凄美的故事无论听多少次,都不免叫人扼腕叹息。

当讲到祝英台在清明时借物屡次暗示而梁山伯而他无法明白,却被一旁的马文才有心留意后,官天湛听得直摇头道:“不想这梁山伯才华横溢,竟会如此愚钝。”林夏笑说道:“也许是当局者迷吧。虽然梁山伯从来不知晓,可他早已是局中人了。”

“后来祝英台留书告诉梁山伯十日后来提亲,然而梁山伯却会错了意,以为是一个月。当他前欢欢喜喜去提亲时,才知道马文才已经先一步提亲下了聘礼,梁山伯只得心碎离开。由于相思成疾,梁山伯病重每况愈下,写信表示不久于人世希望她能来看看自己。而祝英台则表示两人今世无缘往死后能一同安葬南山。后来梁山伯病逝,祝英台假意答应马家婚事但要求迎亲队伍务必要从南山经过,并让她下轿祭拜梁山伯。当她下桥祭拜一时间风雨大作,阴雨凄凄,梁山伯的墓竟然裂开,祝英台见状奋不顾身的跳进去,而后墓又迅速合起来。不久后,从坟墓里飞出一对形影相随的蝴蝶。这就是梁祝的故事。”

官天湛听完,久久没有回话。半晌,他望着天空的一处幽幽说道:“很凄美。”林夏点头,“是啊,这场有关爱恨离别的故事,可与你说的风花雪月有什么不同?”官天湛不说话了,林夏道:“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故事的结局不是真实的,墓不会自动裂开,他们两人也不会化作蝴蝶。可这,都是人们美好的愿景罢了。只因人心险恶世态薄凉,才会生出这样凄美的故事来。四公子,他们生前没有在一起,死后却能双宿双栖形影相随。您说,他们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他们,是能够抓在手中的真实吗?”

官天湛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夏,良久他终于一笑,继而摸摸她的头顶,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

林夏伸手拿掉头上的毛手,说:“哪里听来的不重要,听完怎么想才最重要。对于我来说,他们就是真实存在的。这是所有少女们的梦想,不求同生共死,但求生死同穴。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去哪里,都好。可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可能这是会阻碍你们成功的累赘,你们不需要。你看,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视为比生命还要贵重的东西,在男人眼里甚至连一件衣服都不如。”

官天湛又是久久未出声,随后一声轻叹:“你说如何,那便是如何了吧。”

林夏眨眨眼,“其实这个故事还有后续。”

“哦?”他眸子一亮,道:“什么后续?”

“其实也不是后续,只是这故事被人传唱得多了,也为它编了曲子罢了。”

“那你可会演奏这曲子?”

林夏心道梁祝这等世界名曲,我自然是会的,哼哼两句还可以,要真让我演奏出来……至少现在不行。

于是她道:“我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会不会的不重要,关键是也没有个场合能让我演奏啊,不合适。”

林夏看官天湛的表情可能是想问“为什么不合适”,不过他咽下去了。坐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尘,说:“总有机会的。”他说:“过几日我办酒席,你一定要来。”

她问:“什么酒席?”

官天湛笑着眨眨眼,道:“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