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打车去了那家会所,说明来意后,侍者便直接把我带了进去,七弯八拐一阵,才在一间包间门前停了下来。

侍者敲了敲门,这才对我道,“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说完弯腰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开了。

我也没多想,拧门就推开了。

然而入眼的,却不是什么醉酒的余伯年,而是群魔乱舞,当中一个明晃晃的熟人就是黎朔,却根本不见余伯年的人。

我意识到不对,当即就要转身走人,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扯了进去,房门亦在同时砰地给摔上了。我顿时心里警铃大作,心跳却震如擂鼓。黎朔,是黎朔,他叫人把我骗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忽然戛然而止。

陡然的静溢让我心脏猛地跟着一坠,这是音乐震聩的后遗症,不止心脏,连耳朵都是一阵嗡鸣,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你们不是想知道是谁死缠着伯年不放的吗?咯,人我给叫来了,你们自己看吧!”黎朔手里端着酒杯慵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下巴微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方向,那笑容里,满满都是不怀好意。

随着黎朔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或嘲笑,或失望,或轻蔑,无不令我如芒刺在身,有个人甚至还打量着我的同时发出一阵哄笑怪叫声。

“就是她啊!”

“啧啧也不怎么样嘛!”

“挺清秀的,不过跟咱们黎欣大美女比起来,真是提鞋都不够!”

“就是说啊,丑小鸭哪能跟白天鹅比啊!”

“你这话比喻的可真俗哈哈!”

“俗吗?无所谓吧,反正恰当就行啦!”

我就站在那,忍受着众人言语的侮辱,目光却不偏不倚,直直的看着黎朔,心里除了气愤,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聊!

这姓黎的真不愧是兄妹,都特么一样的疯狗神经病!

“闹够了吗?”我冷冷的看着黎朔。

然而声音却被更加哄闹的怪叫声给淹没下去。

我深吸口气,忍无可忍的冲黎朔比了根中指,“幼稚。”然后转身开门走了出去,而在我转身走人之际,我好像晃到黎朔因为我这动作,脸上闪过一丝微愕的表情。

砰地带上房门,我气得大步离开。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余伯年不在场,那黎朔是怎么做到,用余伯年手机给我打电话的,难道余伯年的手机在他身上?

我心里涌着一股气,脚步不停的冲出会所,然而当我冲到路边正要拦车的时候,却被随后跟出来的黎朔一把擒住了手腕,猛地往后一扯。

我冷不防的差点摔倒,趔趄稳住身形,惊怒交加的瞪着黎朔,“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来了一句话不说一口酒不沾就走,你是不给我黎朔面子呢?”黎朔眯着眼阴测测的,人还是那个人,时尚还是那么时尚,可气质却变得跟市井无赖似的。

“你谁啊?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我挣着手腕,却怎么都甩不开眼前这个疯子的钳制,“黎朔,我跟你们有什么仇,你们兄妹非要这么阴魂不散轮着趟的来找我麻烦?就因为我现在给嘟嘟做家教碍了你妹妹的眼?哈,真是好笑,既然我被你们看的那般不堪,她是天上云彩我是地上黑泥,那她又在紧张什么?有本事你帮她去追余伯年啊,折腾我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再牙尖嘴利,也无法掩饰你虚荣攀附的事实,装的再清高,也掩盖不了你恶心的本质,像你这种专爬有钱男人床的女人,我黎朔见得多了。”黎朔攥着我的手不松反紧,“识趣的话,就滚得远远的,别再缠着余伯年,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神经病!”我气得浑身发抖,“嘴上缺德,你也不怕遭报应!”

“安老师?”

黎朔脸色扭曲了一瞬,然而还没等他说出更难听的话,一道熟悉的声音就突然自我们身后响起。我俩条件反射的转身望去,却是许久不见的高淦站在几步之外看着我们。

高淦朝我们走了过来,目光警惕的看了黎朔一眼,这才问道,“安老师,你们这是?”

“遇到条见人就咬的疯狗了!”我瞪着黎朔,黎朔也眯眼危险的看着我,我哼了一声,不看他,转头对高淦道,“麻烦你帮我打电话报警,把这非礼人的街头流氓给绳之以法!”

就这么点挣扎,当然不可能真怎么怎么样,我这么说,纯粹就是想恶心黎朔罢了。

果然,没等高淦帮忙报警,黎朔就跟握着烙铁似的,猛地松开了我的手。

“难怪伯年被你耍的团团转,果然是个心机婊。”说完黎朔冷笑一声,不再与我纠缠,转身就走。

然而他刚转身走没几步,就被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高淦一拳揍偏了脸,对着高淦方向的左脸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而黎朔回过神来,反手就给了高淦同样一拳,两人居然就这么瞬息之间打成了一团。我急得绕着他俩转,拉开这个那个扑,拉开那个这个扑,被推搡摔了几下,愣是一个没拉住,最后还是会所的保安发现不对,才过来把两人给强行拉开了。

黎朔会所里面可还有一群猪朋狗友,我担心高淦一个人吃亏,见两人被拉开,没敢多留,拦了辆出租车,就把他强行往车里一塞,随即自己也坐进去,溜之大吉。车子启动我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扭头朝外边望了一眼,却看见黎朔正用手背蹭着嘴角的血迹,眯着眼露出一抹诡谲的阴笑,我看得一阵恶寒,赶紧掉头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