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六七岁之时便有“神童”之名,十一岁时剑法已经小有所成,同扶桑“一刀流”的掌门人太玄信机交手,三百招而不败。十九岁时内力大成,同少林年过半百的空无大师交手,尚能小胜一筹。二十岁之后,被人誉为当世剑法之一,更有练成了连家失传多年的袖中剑绝技。可以说连城璧的天资同原随云相仿,故而在走火入魔而失去了武功之后,他也不见多有担心,只因他相信武功还可从头再练。他唯一担心的是,内力的修炼太过急于求成的话会适得其反,但是他却没有多少时间了。

原随云送出的《九阴真经》,正好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他的天资少有,身世不凡,只粗略看了就知道《九阴真经》乃是极为高深的内家功夫,其中的疗伤片对于他有所损伤的经脉更是大有好处。

“随手拿出这种东西来,可见原随云和花逐月说的身份并不做假。无争山庄……呵,无争,是天下无人能与之争之意?果然比无垢山庄大气得多呢。”连城璧之前虽一力让原随云假装是他,可是并不能做到完全的信任。此时此刻,他的疑惑才放了下来,相信花逐月所说的,原随云和她只是这里的过客之事。

自这日起,连城璧开始闭关修炼。当然在无垢山庄传开的是,庄主的“表哥”出庄修养去了,便如风消散无人再放在心上。

这日的阳光极为温暖,将前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屋顶檐角的薄雪也开始消融,屋檐下时不时有融雪所化的水滴滴答落下,在青石板路面上晕开一层湿润。

“这样的天气,本是该出门走走的。”花逐月看向大大的肚子,叹了口气,再看向一边陪着自己不得外出的原随云,心里才好受些。

房中虽有薰炉,因为花逐月在孕中不好用香,故而房中只窗下的圆几上的白玉瓶里头插了几枝腊梅,暗香幽幽中,琴声悠扬。奏琴的是原随云,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一曲《衡阳秋日》在他手下不见半分苍寥,反是透出一份欢快和喜悦。

悠扬的琴声在房间里悠悠回荡,穿过檀木窗棂在风中飘散开来,时不时有无垢山庄的下人听到了,都露出了笑容来。他们懂得道理不多,却知道庄主多年不曾碰琴了,不想如今才娶了夫人就时不时弹奏一曲,可见是真的喜欢夫人。

屋里,花逐月托着腮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圆椅上,静静听着原随云弹奏完,才摸了摸腰间悬着的玉箫,笑着抱怨道:“你知道你弹奏得极为美妙,可是孩子们定更想听父母的合奏的。我又不是动武,不过是吹首曲子罢了,你都不许!”

原随云自琴案前抬头,露出了一个温和宠溺的笑容,无奈道:“孩儿们若是知道他们娘亲还这么调皮,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花逐月自椅子上站起,挺着有些酸软的腰杆走近原随云,伏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才不会呢,因为他们,我这么辛苦,要是笑话我,我定打他们的/屁股。”

“嗯。”原随云答应一声,伸手握住她的左手,目光却是落在她高高凸起的腹部上,看到有两处明显的动了下,他挑了下眉头,伸手抚摸了上去,竟真感觉到了孩子的动作一般,有暖流再一次地在心中流过。

他站起身,对花逐月笑道:“今日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他可是听说过的,孕妇多走动,生产之时才更容易些。之前不让逐月出门,不过是因为天气实在是不好,江南的冬天阴冷无比,花逐月即便内力不弱,也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视这阴冷如等闲。

原随云取了狐毛披风给花逐月披上了,又塞了一个小巧的手炉在她怀中,才牵着她出了门,才在花园里逛了没多久,花逐月才突然想起好几日不曾见过连城璧了,便问了原随云。

原随云自然是猜出了连城璧的心思的,也不瞒着花逐月,“应该是在闭关练功吧。我们终究只是过客,他迟早得回来的。”

花逐月点了点头,随即道:“我听说他从前时常带着赵一赵二他们出去,平息江湖纠纷,铲除某些作恶之人什么的。你现在天天在家里,会不会不太好呀?”

原随云淡笑道:“陪着妻子生产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谁也有能说什么呢?”话音才落,便见老高从花园的月洞门里匆匆过来了。

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老高对两人匆匆行了礼,便对原随云道:“庄主,有重要的消息得您过去处理下。”

原随云不可能留花逐月一人在花园里,正好有个小丫鬟抱着一只花盆从另一侧的小门拐了过来,老高招手让那小丫鬟走近。

那本是长相普通十五六岁的姑娘,皮肤微微泛黄,一双眼倒是极为有神。她放下花盆,一双手还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才带着一点忐忑和期待的神色走近,用力的给原随云和花逐月磕了两个头。

老高让这小丫鬟送花逐月回房去,这本没有什么,原随云和花逐月却并有动,而是看着那小丫鬟没有说话。老高不解,想起才送上的消息,他只得看向花逐月:“夫人,事情真的很急,少不了庄主,还请您多多体谅才是……”

花逐月这才笑看向老高道:“原来我在老高管事你眼里竟是不会体谅人的。真是让我有点儿难过呢。不过现在庄主确实不能跟着你过呢,探子都跑到面前来了,不处理下他怎么放心得下呢?”

老高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原随云伸手轻轻派了花逐月的手背一下,上前一步一手轻扬,大袖鼓起的瞬间一掌已经朝着那小丫鬟拍出。

那小丫鬟突然跪倒在地扬起半身以极诡异的步法滑出,竟是避过了原随云的那一掌。

原随云和花逐月都轻“咦”了一声,只因为他们俩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竟好似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