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亲王妃忙着搜查齐亲王府的马车,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出来书信,颇为沮丧,宁亲王却不知道怎么摸来了衙门里面。

一来就哭哭啼啼的告状:“王妃啊!娘子!本王被人欺负了!”

宁亲王妃面无表情,“谁?”

说的只是一个字,但是表情语气延伸出来就是——“砍谁你说”,吓的宁亲王当场就把眼里含着的眼泪给眨巴下来了,七尺男儿满脸泪珠好笑的很。

“齐亲王又去咱们府里了,我不肯帮忙,他!”宁亲王委屈的不行了,“他他他他说我不顾兄弟情分,只顾着攀附太子,丝毫不在乎他这个哥哥,还说要去父皇面前参我!”

宁亲王妃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吩咐身边人道:“把马车给我砸了!”

“主子,这到底是齐亲王府……”

“砸的就是他齐亲王府!砸!我就不信找不出东西!”宁亲王妃不耐这些奴才畏畏缩缩的,一步跨到衙门里堆放武器的墙角,随手拎了一个锤子在手中掂了掂。

宁亲王也很是担心:“娘子,锤子重不重……”

宁亲王妃一锤砸了齐亲王府的马车,与一巴掌抽在齐亲王脸上也差不多了。

她这里砸的痛快,朱承瑾就有些不自在了。

太后和蔼的跟佛爷一样,与楚家老太太也是亲家相待,口称“楚老夫人”,算是给足了靖平侯府的面子。

只是朱承瑾面色不好看,楚家老太太不仅和靖平侯夫人一道入得宫,还将自家二儿媳柳氏带来了。柳氏身后站的,可不就是表小姐柳凤鸣!

太后多么精明的人,只拿眼一扫,就大概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对柳氏柳凤鸣这些人,压根没放在心上。她出身沈家,笑起来别有一股文人风韵,即使年老,也还不减其风华,“楚老夫人,你也知道,这十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哀家这颗心呐,大半是偏在了景豫身上,为了这个,皇帝的那些公主们都跟哀家抱怨过。”太后这话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老太太,问道,“想必楚老夫人,也是懂得哀家心思的。”

楚家老太太虽然被说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无奈身份悬殊,还得一脸的欣慰,“太后娘娘说的是,景豫郡主惹人喜欢,不怪太后偏心,就是我见了也欢喜的很。”

“是啊,郡主聪慧过人,谁见了都是打从心眼儿里喜欢的。”柳氏像是丝毫不记恨当初被景豫郡主惩罚了的事儿,此刻恨不得将朱承瑾夸成九天之上的神女。

太后瞥了她一眼,靖平侯夫人忙道:“这是弟媳,擅自开口,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道:“罢了,看在靖平侯夫人的面子上,只是楚老夫人呐,哀家让你进宫说话,怎么你该带的也带,不该带的也带呢?”

楚老太太连忙告罪:“太后娘娘,我这二儿媳平素孝顺,伺候我惯了,所以我这老身子骨儿,去哪都要带上她。还有鸣儿,她虽然不比郡主高贵灵慧,但是也是个好孩子……”

“哀家的景豫,也是谁都能拿来比较比较的吗?”太后原本只以为楚老太太是轻微偏心,如今看来,是一心都在自己二儿子那里了!柳氏一个侄女,也敢拿来与她孙女相提并论!

太后的声音冷的掉冰渣子,楚老太太心里凉飕飕的,早知道景豫郡主得宠,却没想到太后看重至此!“臣妇失言,郡主身份如此尊贵,鸣儿自然是不能相比的,臣妇的意思只是,鸣儿也是个好孩子,日日照顾着我,颇为有情有义……”

“鸣儿?便是楚柳氏身后这个女子?”太后明知故问。

楚老太太可算是等到太后垂询,赶紧给柳凤鸣递了个眼神,让她站了出来,她身着华贵的淡紫衣裙,头上没带什么金饰,却插了不少玉簪,玉本是清淡素雅,多了反而不伦不类。她施了礼节,少女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羞赧,“民女柳凤鸣,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凤鸣,凤鸣朝阳,你这名字倒有大气魄。”太后对凤凰之类的,较为敏感,见柳氏忙不迭要开口,道,“楚柳氏要说什么?”

“回禀太后娘娘,鸣儿这孩子打小不凡,她娘生她的时候,梦见凤栖梧桐,算命的都说这孩子有大富贵……”柳氏说的兴致盎然,“听说当初还有祥瑞伴身呢!”

朱承瑾端坐在太后身边,一直没说话,直到此刻才开口,“楚二夫人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凤栖梧桐这话都说的出口,怎么,这位柳小姐身带凤命不成?你可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氏满腔欢喜都被噎住,还没回过味儿来,靖平侯夫人脸色已经白了,“郡主恕罪,楚家万万不敢有此等心思!”

周皇后病重,却有人在寿康宫里大谈凤栖梧桐一事,谋的难不成是正阳宫主位?

就连恪昭媛,当年为贵妃的时候,也不敢将凤凰二字挂在嘴边。

“只不过是女儿家一些闲话,郡主当真了……”楚家老太太也被惊出一身冷汗,更觉得这小郡主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这是寿康宫,虽说皇祖母今天召见楚老夫人来,是为了闲话家常,但是老夫人也得分清楚,什么‘闲话’能说,什么不能说。”朱承瑾根本不客气,楚家老太太压根儿没把她当做自家人,憋着让柳凤鸣伺候楚清和呢,她又何必委曲求全。

“景豫说的不错,如今皇后有恙,你们倒敢闲话起凤命来。”太后面色也是不虞,她不喜欢不懂规矩的人,柳氏无疑是放肆至极。

柳凤鸣更是直接跪下了,一个头磕在地上:“太后娘娘恕罪,千万别因为郡主而迁怒民女姑母,也别迁怒楚家,千错万错,都是民女的错!”

倒成了朱承瑾的不是了。

靖平侯夫人也跪下请罪,“柳氏口出不逊,楚家绝对不敢有此心。”

朱承瑾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朱承瑾会意的起身,将靖平侯夫人扶起来,道:“夫人无需如此,又不是夫人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楚家世代忠良,无论如何不会牵扯家族。”

太后也道:“好好说话呢,怎么都跪下了,哀家会吃人不成?郡主说的话一点不错,只是按照你的说法,哀家若是惩处了你的姑母,就成了因为郡主而迁怒,而不是你姑母自个儿说错话了?”

“民女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