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王被削了爵位,照样自由自在,京城游手好闲的皇族他算第一人。

宁郡王妃道:“削爵就削爵吧,”郡王妃、亲王妃也没什么两样,“左右我还砸了齐亲王府的车,哦,现在是四皇子府。他们不舒坦,我比得了赏赐舒服多了。”

宁郡王也是得过且过,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郡王仪仗还比亲王轻便呢。”

夫妻俩虽说不在意,到底心意不平。

尤其是卫亲王上门拜访。

宁郡王夫妻都是懂礼数的人,亲自迎上去行礼。

卫亲王笑道:“五弟,我来探望探望你,你这可是代我受过,哥哥心里难受的很。”

陈望舒冷眼瞧着,卫亲王愧疚之中,分明藏着三分得意与傲气。四皇子爵位全无,宁亲王变成郡王,太子年幼,三皇子卫亲王算是诸皇子第一人。

宁郡王光棍道:“那不然哥哥进宫跟父皇说,您代我受过?”

卫亲王一抖,强笑道:“弟弟说笑……”

就在宁郡王府门口,几人这么说话,万一被皇帝听见真的代为受过,把他卫亲王降为郡王怎么办?历朝历代,爵位算是皇子们最看重的,因为一旦封了王,基本上就只升不降。像当今皇上这样,玩儿过家家一样实在少见。

卫亲王一是为显示兄弟情深,二是为了显示自己现在独一份儿的亲王身份。

但是宁郡王夫妻向来以不给面子著称,怎么会给卫亲王这种机会。宁郡王妃陈望舒直接道:“卫亲王与王爷说话,我与景豫郡主尚且有约,先走一步了。”

到了瑞亲王府,见到景豫郡主第一句话便是:“卫亲王酒没喝多少,飘得几乎要上天。居然找到咱们王府来炫耀,仪仗礼服都遵从着亲王最高规制,当我是瞎子呢?”

朱承瑾这些日子修身养性,正在家研习茶道,窄袖纤腰,勾勒少女身姿,素手执壶,水烟袅袅,面容恬淡。她道:“卫亲王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四皇子一失势,他跳出来比谁都快。卫亲王妃广发请帖,各府夫人小姐都被她邀去府里赏花呢。姐姐去不去?”

陈望舒冷哼一声,“去看她自命清高的脸,我可不乐意。”

“我还得去呢,”朱承瑾叹了口气,她没陈望舒这么决断,而且她与卫亲王妃也并不算有什么过节,“清姐姐婚期将定,我可不愿意再出什么乱子了。听说这次,卫亲王前厅宴请男客,卫亲王妃后院请女宾,我那倒霉哥哥也榜上有名,还有端云公主夫妻。”

朱承冠自然也知道了这消息,没先去找狐朋狗友,略一思索,先去找了朱承宛。

朱承宛得知这消息,心下疑惑,仍道:“请大公子进来吧。”

她道:“劳烦哥哥还挂念着我,我这地儿,几乎是从未有人踏足了。王府的人避我如蛇蝎,大哥怎么来了。”

“我来许妹妹一桩富贵事儿。”朱承冠笑起来斯斯文文,只透着一股商人的精明,丁家毁了,对他而言虽然伤筋动骨,但是他还是王府大公子,丁庶妃也没怎么受牵连,四皇子的事儿,也没连累到他们娘俩儿。灾心未退,色心又起。

“什么富贵事儿,妹妹都不感兴趣。”朱承宛面色枯败,一如年纪沧桑的老妇人。

朱承冠本该内敛低调,但是实在是从未被如此吊过胃口。上次与闻衍之也算相谈甚欢,但是之后无论怎么样,闻衍之都避而不见,越是不见越磨人。

何况闻衍之和他以前玩的那些小男孩儿不一样,他才学非凡,睿智风雅,何况身份高贵。朱承冠夜夜都梦到佳人如梦,佳人无论什么衣服场景,都长着闻衍之的脸。

他几乎算是思念如狂了。

此刻道:“我与端云公主的驸马闻公子,有要事想谈,想在卫亲王妃宴会上,劳烦妹妹帮我约他到后院,事成之后……”他顿了顿,道,“我在蜀中也有庄子,颇有些人脉,妹妹日后用得上。”

朱承宛奇道:“你为何不自己去约请闻驸马,我一个女子去邀请,岂不更惹人注目?”

朱承冠无奈:“他正躲着我呢,要不然我也不会来叨扰妹妹。”

蜀中,朱承宛算是举目无亲,朱承冠这个条件的确很有诱惑力。只是邀请闻衍之出来与朱承冠说个话,总不会再惹出什么事儿。

朱承宛答应了下来。

卫亲王府不如原先的齐亲王府奢华,不如宁亲王府雅致,更不如瑞亲王府气派。

但是颇有文人之风,毕竟秦阁老的亲孙女,如今是卫亲王妃。

亭台楼阁,池塘旁树木花草郁郁葱葱。

皇宫有规矩,御花园四季如春,必然都要有四时鲜花盛放,王府自然也如此。如今是冬季,虽然没春夏的花儿好看,但是也算是景致。

卫亲王妃是主人家,身份也高,来的人自然都捧她的场,纷纷赞叹卫亲王到如今没一个侧妃庶妃,只有王妃一个人。并且卫亲王妃贤淑良德,秦阁老的孙女,有股子文人雅致。

夸来夸去,总是这些内容。

便有人将目光移了开来,落在了赴宴的景豫郡主、婉和县君身上。巧笑道:“瞧瞧瑞亲王府这两位妙人,姐妹花儿一样的,怨不得太后整日带在身边藏在宫里不给咱们看,护的如珠似玉,宝贝着呢。”

现在谁不愿意拍拍景豫郡主的马屁?

四皇子失势,连卫亲王都水涨船高,何况是太子。太子现在彻底没了可以与之争雄的人,朝堂上虽然不能放开手脚一搏,但是也算是一言九鼎的正经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