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在这儿心悬着,孟氏在宫里也是揪心得很。皇上今天似乎真的没有太多事,早早就下了朝到了长春宫,因此当孟氏一行人带着小阿哥和小格格来到皇宫的时候,就有人通知要带着孩子到长春宫来。

孟氏只好带着奶娘来到长春宫,宜妃娘娘一见到两个奶香团子抱来,很是亲切,“皇上,您看,多可爱啊。”

“恩,抱来朕瞧瞧”,皇帝似乎很高兴,奶娘忙抱着孩子上前,皇帝接过小阿哥,逗弄了几下,奶娘紧张兮兮的,唯恐弘昕小阿哥再不给面子地哭了,落了皇上的兴致,小阿哥若是以后不讨喜就遭了。

索性弘昕还算乖巧,被皇帝捏捏鼻子,揉揉脸的竟然也不哭闹,还笑嘻嘻的,不时吐出个泡泡,倒是虹娴小格格不是很高兴地皱着眉,看着很是有趣。

下面几个人就跟着笑闹,宜妃逗着孩子对自己儿子开始又一轮的数落:“胤禟啊,不是额娘说你,你瞧瞧你四哥多孝顺,你都不把孩子经常抱出来给本宫瞧瞧。小孩子多可爱啊,瞧着昕儿跟你四哥小时候几乎一样,除了比你四哥好像爱笑点儿,倒是这小丫头却冰着张脸。”

九爷笑着打哈哈,“额娘,儿子哪里没说不给您抱来孩子,儿子府上孩子也不少,您要想带着玩儿,明儿就给您送来。”

九阿哥的话刚落,郎格格脸色就不大好了,变得紧张起来,宜妃在上面宝座上看得真切,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罢了。本宫都年岁大了,抱不动孩子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吧。”宜妃心里却满是不满,本宫还能害了自己的孙子不成?防本宫跟防贼一样?!

这时候,底下一直坐着的一个女子开口了,“姑爸爸,您怎么会老了呢。姑爸爸和以蘅站在一起分明就是一个姐妹花呢。”

“你这孩子。又变着法儿往本宫脸上贴金呢,还不忘捎带着你自己”,宜妃笑笑。“本宫也没有问你,都嫁过去这么久了,肚子里也没有个动静?”

郭络罗以蘅强笑了下,摇了摇头。“姑爸爸,孩子的事儿……”

“你也别急”。宜妃见她表情,还以为她是自己不好意思,也心急,反而宽慰道。“这个人自有缘分,该来的总会来的。”郭络罗以蘅点头,“姑爸爸。四爷小时候也和这小丫头一样板着张脸吗?”

宜妃以为这丫头不想大家继续说这个话题,就笑着道。“可不是嘛,那会儿老四才多大个人啊,做事却一板一眼的,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一点也不可爱,但看见的人却都想逗逗。皇上,您说是吧。”

康熙皇帝将手从弘昕小阿哥嘴边抽出,锐利的眼先是看了眼郭络罗以蘅,这才开口:“朕还记得那会儿,你们几个最爱逗老四,就想看看谁能将老四给逗笑,还是朕最有本事,老四一见朕就笑了,朕现在都还记得那会儿你们的样子。”

“老四毕竟还是和皇上亲,这点儿我们是没有办法,您到底是他的汗阿玛,汗阿玛只有一个,额娘宫里却是不缺的,我们哪里能比不上您。”宜妃和孝懿仁皇后关系还不错,虽说和乌雅嫔之间有些旧恩怨,但现在四爷不是不属于乌雅嫔的儿子了吗?

康熙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宜妃,“瞧瞧,这又醋上了?!”

宜妃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孟氏这才知道这位女子竟然是郭络罗以蘅,她心里就多少明白了,先前选秀那会儿宫里的事儿她们多少都知道,主子回来住那三天也说了一二,至于主子再次返回宫里,她们可是实实在在听了一场笑话。这位可是以绝食相逼着要入四爷府的,如此说来,这位郡王妃……该不会还爱着四爷吧?不然怎么会还是处子之身?总不能说是郡王爷不爱美人爱娈童吧?郡王府听说都有一个庶子了!

孟氏越想越觉得惊悚,尤其是当看到郭络罗以蘅扫过小格格的表情时,那心里就更是扑腾了,眼底的焦虑也愈加沉重,因此,没有注意到弘昕小阿哥眼角扫过来的光也很是锐利!

皇帝说是看看孩子,其实也就是年纪大了的人最常有的心思,真正哪有那么好的精神头,逗孩子可是很好体力的一个活儿。因此,没多久,孩子就重新回了奶娘的怀抱里。奶娘的心总算能收回肚子里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小祖宗们,总算是没有哭没有闹,还很配合。

宜妃看着时间,见孩子有些困了,就让奶娘抱着孩子去偏殿歇着,孟氏也跟着行礼退下,郭络罗以蘅却跟着出来了,并且喊住了她,“你这奴才,你等等,我有几句话问你,我和你家侧福晋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近来怎么样啊,这两年我也不在皇城。听说四爷最宠的就是她,几乎达到了专宠的地步?”

“郡王妃说笑了,奴才的主子哪里有这般本事,四爷只是看着年家的面子上多少照顾下主子。”孟氏知道她是谁知道,就开始防着这位,哪里会告诉她实话。

郭络罗以蘅却勾起一个冷笑,“这会儿知道我是谁了,和你主子一样聪明,只可惜,是个奴才。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孟氏心里一惊,“郡王妃请明示。”

“明示?第一才女身边的教养嬷嬷就这点儿本事,呵,回去问你主子去吧,当年她将我骗得可真是好苦,我以为只有瓜尔佳珑溆这么一个情敌,原来最大的一个竟然在暗处,可恨我还以为她是个无害的绵羊,哼,告诉她,欠我的我一定会让她还回来!”郭络罗以蘅气得咬牙切齿。

“奴才不明白郡王妃在说什么”,孟氏索性装傻,心里却觉得如同打鼓,扑通通的。

“你很快就明白了”,郭络罗以蘅转身离开。身后丫鬟立即跟上,孟氏这才发现不好,郭络罗氏在里面时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奴才,现在却只有一个了,她下意识就拔脚向偏殿冲,几步外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

孟氏慌得连形象也顾不上,急忙跑过来。进门就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嬷嬷,小阿哥和小格格不知道什么原因啼哭不止,奴才们怎么哄都哄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其中抱着虹娴小格格的奶娘魏氏急得头上直冒汗。

孟嬷嬷慌忙上前,“可有仔细检查过了,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都查过了,奴才们方才抱着孩子过来。为了解衣服给孩子喂奶,就将哥儿放在了床榻上。差人要了温水擦洗了身子,哥儿就开始哭个不停,奴才们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开始哄,可是”。魏氏焦急地解释,她和陈夫人是本家,能奶小格格全是年侧福晋信任陈家。买陈家的面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可就没脸见陈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