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景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没了追上去的勇气。

隔着一条踏板,聂声晓踏上最后一步终于上了船,对他道:“我昨天跟你说过,如果将来我做了什么事情,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你可以不原谅我,严景致,我允许你恨我。”

“但是今天你不能阻止我离开,我会看不起你。”

船上甲板此刻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听着他们说话,但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能大概从严景致神伤的表情和聂声晓的痛诉中知道,这是一对正在闹矛盾的夫妻。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开船了!”

聂声晓在进入船舱前用余光看到,严景致一句话都没说,还立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一动不动。

“哎大妹子。”旁边一个中年大婶语气老气横秋地跟她说,“其实我看你丈夫人也不错,要不是什么大事,就原谅他吧。”

聂声晓没说话。

“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了?”大婶看她也挺心累的,问她。

船体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感受到水声,他们启航了,聂声晓猛地回头,看到小窗外严景致仍然站在原地,眼泪就这么直直地顺了下来。

“他没干什么坏事,他很好。”聂声晓突然抱着大婶哭得用力,差点没喘过气来。

刚刚她说的所有话都是一半真一半假的,真的是事实,他确实一声坎坷,但假的是她并不觉得痛苦,怎么会痛苦,根本不可能受不了,她爱他,是天涯海角的追随,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当他死里逃生那一刻,她都是一次新生。

不是刚刚说的“抛弃”,是一次次的新生。

大婶感觉到自己的袖子都被她哭湿了,忙帮她擦了擦眼泪,“那,那让船长停船!必须停船!”

却在大婶站起来准备去跟船长说的时候,聂声晓拉住了她。

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看着船体逐渐行进,越来越远,严景致的脚底就像是钉了桩一般,一步都动不了,脑子里塞满了她刚刚说的话,狠戾又严肃,一个字就是一次重击,打在他的心里,现在全身都痛。

金贝娜这时候终于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那条船,她记得当时手下说的夫人要乘的船编号就是这条!大惊失色,“夫人走了,总裁,夫人走了!”

严景致仍然没动。

“总裁,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去追?”金贝娜绕到他面前,在看到他木讷的表情的时候,说不话了。

算了,这个失恋的男人。

严景致在渡口待了很久,直到另外一条船都启航了,他才挪动自己的脚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旁边跟着的金贝娜有点讶异,仿佛刚刚看到的那个黯然神伤的男人不是他。

一行人回到辰东大厦,刚一下车,便堵来一个人,严景致眯着眼睛,不认识,但是金贝娜却认识。

不过,她却想假装不认识。

“blla?”王君自嘲地哼了哼,“你还真是能里能外,辰东总裁的好特助。”

严景致看了金贝娜一眼,越过王君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