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靖一下子被彭子琪给问懵了,片刻之后方回过神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私自放东路援军去江州城了?好…我承认,这是我的战略失误,我本就要谈到这一点,是我没有及时看破敌将策略,以致于东边的一路敌军赶到了江州城,可…可那也非出自我本愿啊!”

“哼,是不是出自你的本愿,你自己心里头清楚!”,彭子冲此时站起来冷笑着说道,“你平时打仗那么厉害,计谋百出的,我不信敌将能够骗得过你,竟然在你眼皮子底下把好几千人送到了江州城。而且我听说你与那敌将本是故人,据说他还是你的一位恩师?你与他在泾县城上把酒言欢,好不快活!最后又不动一兵一卒,将泾县县城拱手让与了他,是也不是?”

“这…这…”,这件事本就难以讲述清楚,是非黑白本只看你怎么说了,因此蒋靖也是一阵头大,“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我虽与他有故人之情,也曾在城上交谈数语,但…但我之所以没有与他交战,一切都是出于…出于战略考虑,并无任何私心…”

“真的是这样吗?”,彭子琪目光一寒,“如果对方敌将换作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你也会那样做?嗯?”

“这…”,蒋靖不得不承认,彭子琪和他老爹一样都很聪明,能够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从而将你问得哑口无言。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彭子琪冲蒋靖摆摆手,“我还听你手下的一个百夫长说,后来你抓住了那个敌方将领,结果又把他给放了,那个百夫长擅自射击敌军将领,你反而下令敢有擅动者杀无赦,坚持把他给放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不是…当时是…”,蒋靖想要开口把这件事给解释清楚。

“不要解释,我就问你是也不是?”,彭子琪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了。

“嗯…”,蒋靖蹙眉点了点头,“是…”

“呵呵…哈哈…”,彭子冲张开手看向彭子琪,“这还不算通敌?琪哥,你告诉我,如果这不算通敌,那什么算是通敌?嗯?”

“彭子冲!”,蒋靖上前一步,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你不要在这里混淆是非!”

“怎么?你还想动武?”,彭子冲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此时他撸起袖子,看起来还真是和蒋靖较上劲了。

“你给我坐下!”,彭子琪狠瞪了彭子冲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蒋靖,“你也退后!”

蒋靖长舒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拳头,“我不管!左将军,总之我没有通敌,江州城大败也不能将原因都归结到我的头上!”

“现在我们不是要把屎盆子往谁头上扣,而是要找到问题,解决问题…”,彭子琪此时一脸的公正严肃,“蒋靖,泾县之事方才你自己也承认了,我就不必多说,至于你最先提到的战前探查问题…要知道你当时也有参与,我是听信了你在江州城当兵的经历…”

“难道这件事也要怪到我的头上?”,蒋靖一声冷笑,“你是不是想说,这次的江州城大败,主要都是我的责任?”

“我不知道你这是气话还是如何,总之在我看来,你要对江州城下的大败负很大的责任!”,似乎是为了表明态度,彭子琪边说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我不服!”,蒋靖厉声喊道,“此次兵败,说到底是我军贪功心切,前一段时间过于顺利的进展让我们轻敌冒进,从而招致大败!就算我放走了东路援军有过失,但最终给你们予以重创的,分明是从北面渡河的朝廷援军!”

“你知道的不少啊!又是那个敌军将领告诉你的吗?”,彭子琪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客套的表示了。

“为何非要他告诉我?那些江州城下作战的将士不能告诉我?”,蒋靖高声辩解道。

“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无所谓的问题!”,彭子琪不耐烦地摆摆手,“如果当时你能够及时率领手下兵士赶往江州城,我就不信形势不能逆转!敌军的援军打了个我们措手不及,你同样可以率领援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