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临城的军事大厅内一片寂静,在这片诡异的气氛下,所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蒋靖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咱们本也没想对王千宁做些什么,反正银临城打下来了,也没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所以…王千宁那边大胜,和咱们倒也没什么关系,众兄弟不必因此而沮丧。”

“你没想对他做些什么,我可想对他做些什么!”,刘天冷笑一声,语气也有些怪腔怪调,“再说了,他大胜怎么和咱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咱们那么快打下了银临城,他那里能那么痛快地结束战事?”

“客观来讲,他这一仗打得还是不错的,虽然有咱们攻下银临城这个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据探作回报,咱们还没打下银临城的时候,他那里就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了,两个最难攻克的城池已经被他给攻下来了。”,蒋靖以指敲桌,神色平静地说道,“他们是多线作战,和咱们集中兵力攻打一个城池不一样,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我们,仗也不一定打得比他漂亮,再者说了,他确实成功为我们阻住了东路援军。”

“咱们不必自惭形秽,听说王千宁此次起兵六万,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才进行得如此顺利。再者说,咱们那么轰轰烈烈地攻打银临,对那些小城不可能不产生震慑作用,无论换作是你,或者是老四,仗绝对打得比他漂亮。”,萧汉边说边和刘天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刘天似乎也很满意萧汉的评价,不由得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而且老四也并非意气用事,我看这个王千宁就是不怀好意,他在东边把仗打得那么猛那么急,肯定不是为了赶过来帮咱们,之所以想那么快结束战事,不是为了对咱们下黑手,就是要跑到银临城来分一杯羹,总之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咱们,如果真如他事先所说,只是想取银临东部城池的话。”

“二哥这个分析太对了,王千宁这个人绝对是阴险至极!”,刘天之前一直觉得萧汉城府太深,所以有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可现在竟有种将他“引为知己”之感,“这次幸亏六弟足智多谋,提前识破了他的奸计,如若不是对他一边欺骗一边威慑,同时咱们拼了命地尽快攻下了银临城,还不知道这个王八蛋会对咱们使什么阴招呢!打完这仗咱们就是邻居了,这种奸猾小人怎么能不防?我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对,你终于说了一句该说的话,我们和他以后就是邻居了!”,蒋靖刚才一直静静听着刘天和萧汉两人一唱一和的,现在终于开口说话了,“既然要成为邻居了,那就想想以后该怎么相处。想要干掉人家,先想想现在有这个实力吗?就算侥幸干掉人家,你的结局能好得了吗?”

“可咱们也不能总这样忍让,你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得寸进尺!”,刘天不满地反驳道。

“可现在人家不也没干什么吗?咱们现在的实力还是较弱,不要擅自挑衅。”,蒋靖揉揉眉心,语气却不自觉地有些焦躁,“银临打下来后,我们就和他交界了,接下里有许多事情要商量,要交涉,这个时候,和总比战好,如果我们能多一个这样的盟友,对于日后的发展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日后有了更多的利益冲突,有这样一个盟友在背后就是噩梦!”,萧汉情绪也有些激动,看样子好像非常不赞同蒋靖目前这种想法和态度。

“但现在我们和他的共同利益更多,我想利用他防备彭氏,他想联合我对付徐峰,我相信他能明白这点,我也希望你们能清楚这点!”,蒋靖气咻咻地看着萧汉,似乎很不满意他这样驳斥自己的态度,“好了,这件事情无需争论,以后我们总会有一些强势的邻居,你们就保证下一个肯定会比他好对付?有个防人之心就得了,说到底还是互相利用。”

刘天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跟萧汉一个眼神交汇,再看看蒋靖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便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这时候想要说服蒋靖,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正在这时,丁鹏忽然一溜风似的闯进了大厅,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六哥,王千宁派人邀你前去赴宴,信在这,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我字认不全,还没看呢,哈哈…”

蒋靖这次却没有答丁鹏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接过信,然后快速地读了一遍,然后又仔细地字斟句酌了一遍,其实大意很简单,无非是先叙几句客套话,然后称赞一下蒋靖五天攻下银临城的神勇,最后表达倾慕之情,并希望有机会共谋一醉,延续日后友情。

说白了,就是希望能和蒋靖谈判一下,共同分享这些战后的胜利果实,顺便能为以后的合作打下基础。

蒋靖当然要和他谈判,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因为有些事情如果不现在商量好,难免日后会起龌龊,现在双方都算家大业大的,可不能因为这个被拖了后腿。

不过这时候萧汉他们都在,蒋靖总不好自己一个人就定了主意,而且他方才用余光瞄到自己看信的时候,萧汉和刘天都在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里瞅,因此便将信往外一递道,“王千宁想邀我前去一叙,你们有什么想法?”

谁知蒋靖话说完,刘天和萧汉却颇有默契地同时低下头去,根本不去接那封信。得,这是刚才心里存着气呢:刚才乾纲独断的,怎么现在又讨起意见来了?

蒋靖见状,也知他们心中所想,便笑呵呵地又把手中的信晃了晃,“兹事体大,你们总该有个态度,要不然我这就自己去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萧汉边说边接过蒋靖手中的信,然后快速读了起来,“他邀你去蔚县县城?那还好,就在银临城对面,只隔着一条河,不过毕竟是在他的势力范围,终归有些不放心…”

“他这次不来了?而且是要咱们的人过去?”,刘天此时也从萧汉手中接过信,读了起来,“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大老粗一个,还瞎拽什么?一看就是找人代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