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早已率领大军,以蓟县城为跳板,向东北方向进军了。蒋靖自然也不甘落后,在刘天的基础上,奋力在东南方向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样一来,蒋靖和刘天兵分两路,就像两个有力的拳头,狠狠插入了王千宁的地盘。并且为了防止孤军深入,被敌人吃掉,蒋靖和刘天的大军并非越离越远,反而是兜了个圈子后,在约定地点进行会合,然后共同攻打较大的城池。

只要有敌军进入他们的包围圈,就会被刘天和蒋靖毫不犹豫地吃掉,加之另一边徐峰的队伍也在进攻,王千宁的地盘可谓腹背受敌,这样蒋靖和刘天的进攻就显得更加顺利。

随着不断深入敌境,蒋靖一方的兵力逐渐捉襟见肘,好在坐镇银临的萧汉与坐镇金昌的王彦调度有方,虽说调配过来的兵员素质很难得到完全保障,但数量方面却足以让人满意。

当然,这和孙昊的鼎力支持自然也分不开关系,自上次和州城事件发生后,孙昊便异常低调,主动离开了权力中心,既不驻守城池,也不增派兵力,只管日常的兵员扩招与辖地规划工作。至于训练士卒、赋税财帛等事物工作,全部假手他人,绝不主动碰触。

蒋靖不知道他这是为被调离和州之事耿耿于怀,还是为没有被派往战场而起了疑心,反正孙昊的表现既让人满意,又让人愧疚,所以蒋靖索性不去管他:既然凭他现在的权力以及所能接触到的事项,也不会对大军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就由他折腾去了,相信时间会慢慢冲淡隔阂与矛盾的。

另外,蒋靖这边战事进行得如此顺利,陈芷兰也功不可没。在蒋靖进军途中,陈芷兰凭着对一些将领和具体情况的了解,为大军提供了不少便利,甚至于蒋靖清楚哪些将领可以劝降,哪些地方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样一来,蒋靖虽然发兵晚,但进军速度却略快于刘天,攻打下来的地盘更是比他多了一半,这倒激起了刘天争强好胜的心思,于是在接下里的几天内,蒋靖都没有收到来自刘天一方的消息,蒋靖索性也不去管他,只是命大军暂时减缓行军速度,原地休整,待两军会合之后,再行商议后事。

回到临时选定的一个宅子里,蒋靖早已是满身困乏,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张软塌,一杯热茶,如果要是有女人再给自己揉揉腿脚,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程祎瑶和李雪晨选派过来的那两个胖丫鬟不顶事,还没到前线战场呢,伺候自己的时候就哭丧着脸,好像自己要吃了她们。

待到自己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后,两个胖丫鬟看到自己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样子,更是吓得尖叫着晕了过去。醒过来后便是啼哭不止,扑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地上,说是再也不要在这里呆着了,非要请求自己把她们俩给送回去。

蒋靖还不知道陈芷兰背后和她们说了什么话,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两个胖丫鬟跟在自己身边,再加上现在这副情状,哪里是她们照顾自己,分明是自己照顾她们嘛!于是蒋靖毫不犹豫地将她们遣送回了银临城,而两个胖丫鬟临走时还千恩万谢的,并且哭着求蒋靖不要将此事告诉两位当家主母。

蒋靖暗中为这两个胖丫鬟的智商担忧,却也乐得身旁少了这两个胖丫鬟笨手笨脚的叨扰与监视,于是正色保证绝不会将她们没有尽到职责的事情告诉程祎瑶和李雪晨,并且还会说她们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只是叮嘱她们自己不要说漏嘴,否则担心受到重罚,结果又换来了两个胖丫鬟一顿涕泗横流的感谢声。

送走了两个胖丫鬟后,蒋靖倒是得来了一阵清静,但同时意味着大多数事情也需自己亲力亲为了,毕竟在军营中,指望着一群脏乎乎的大头兵照顾自己是不现实的。他们连自己都拾掇不干净,还能指望着他们把大帅给伺候好?

正在蒋靖兀自感叹,却懒得起身给自己倒杯水的时候,陈芷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同时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到了蒋靖跟前。

蒋靖吸了吸鼻子,然后睁开眼便瞧见陈芷兰站在了自己面前,敛衽侧首,笑靥如花,让蒋靖的心不由得一动,声音也跟着温柔起来,“你来啦!”

“我当然要来了,不然我们大帅还不知要可怜成什么样子!”,陈芷兰端着茶碗,顺势坐到了蒋靖身边,“两个可人的丫鬟走了,就连口热茶都没得喝,说起来倒也是我的过错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蒋靖笑着应了一句,也没打算深究,只是用胳膊拄着床榻坐了起来,然后接过陈芷兰递来的茶碗,半靠在了墙壁上,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受了重伤的病人,“倒是辛苦你了,一个女儿身,跟着几千个汉子到处奔波,活得也忒没个人样子。”

“大帅言重了,我既不上战阵,又不帮着操持,只是在背后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怎能轻言辛苦?”,陈芷兰笑了笑,同时又微不可见地朝蒋靖身边靠了靠,战甲的冰冷,肩膀的温度,交替着传向陈芷兰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感到一阵舒服,但她又不敢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只好暗中攥紧拳头,轻舒了一口气道,“大帅,你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南方霸主之一了…”

语音甜腻,又透着一丝骄傲,蒋靖不由得有些迷醉了,但嘴上倒也谦虚得紧,“此时尚属言之过早,但愿未来不要出了什么变数。”

男人在建功立业之际最容易引发情欲,陈芷兰无疑谙熟这个道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在蒋靖胳膊上蹭了蹭,然后故意压低声音,在蒋靖耳边呵气如兰道,“大帅,你是一个很棒的男人,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

这话就有些故意**的味道了,可蒋靖就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一般,反而转过脸来,看着陈芷兰笑笑问道,“那我到底是怎么一个不一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