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灵捂着脸,哽咽道:“百龄,这几年二弟长大了,关姨娘越发的放肆起来。从前她还只是克扣我的份例,指使我做些事情,背地里说几句闲话。可如今,她竟然敢把她娘家侄儿带到我面前来,还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阮瑾年轻轻的把阮瑾灵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道:“二姐,关姨娘素来是个不着调,她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阮瑾灵搂着阮瑾年哭道:“可是我好怕,祖父对二弟颇多宠爱,万一他同意了关姨娘为她侄儿提的亲,我该怎么办?”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阮瑾年只能安慰道:“二姐,你别担心,二伯祖又不是傻了,他怎么能看得上一个姨娘娘家的侄儿。”

阮瑾灵看着阮瑾年,凄惶的道:“百龄,关姨娘可能要扶正了。”

上一世十岁前,她住在康宁院,就像祖母手中的提线木偶,府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十岁后,大夫说她得了肺痨,祖母把她移到三房花园角落的嘉宁院,她心灰意冷之下,关起门过日子,除了至亲至爱的人,对府中其他的人和事漠不关心。

如果前世关姨娘也被扶正了的话,那二姐嫁的舅家表哥,没准真是关姨娘的娘家侄儿。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上一世二姐出嫁后,就再也没回来见过她了。因为她的两个姐姐在她面前都是报喜不报忧,二姐恐怕是日子过得太艰难了,所以不敢来见她,怕她看了更担忧。

想到这点,阮瑾年的心都酸了。

她握着阮瑾灵的手,郑重的道:“二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关姨娘娘家侄儿的。”

阮瑾灵脸上还带着泪,闻言苦笑问:“百龄,别说傻话了,你上头有个那样的祖母和继母,二姐知道你的日子过得也很不容易。”

她别开脸看着院子里的绿意葱茏的嫩叶,哀伤的道:“万一真到了那一天,那也是我的命。”

阮瑾年怒斥道:“二姐,蝼蚁尚且偷生,你怎么能轻易的任命。”

阮瑾灵见阮瑾年生气了,摸了摸她的脸。

阮瑾年生气的别开脸,道:“二姐,大姐跟随大姐夫去了京城,我就只有你一个姐姐了,你怎么忍心让我看着你过不好。”

阮瑾灵看着阮瑾年眼里的泪花,心疼的道:“百龄,别难过了。二姐会过好的。”

送儿子去西厢的尹氏回到东厢,看到两个女孩儿的眼睛都红红的,紧张的问:“怎么都哭起来了?”

阮瑾年就把阮瑾灵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尹氏,尹氏知道阮瑾年想不通为什么二房老祖宗会把关姨娘扶正,拧着眉头叹道:“百龄,你在庄子上这几年,府里发生太多的事了。”

她看了眼神情郑重的阮瑾年,忍不住就想倾诉道:“去年春闱前,你大堂哥在国子监被人打了,差点没救回来,你大伯母得知消息后当场就晕倒了,醒来后连夜赶去了京城。你二伯祖迷上了个扬州瘦马,不惜为她一掷千金,二房的祖产被他变卖得差不多了。倒是关姨娘的娘家,这几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们家又肯捧着关姨娘,关姨娘有了银子又会孝顺你二伯祖,所以他们家上门提出把关姨娘扶正,你二伯祖就有些意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