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嬷嬷引着钟谷进了世安院穿堂的暖阁,阮瑾年坐在南窗下的罗汉床上,问道:“我让你找临近城郊的庄子,找到了吗?”

钟谷一反往常的笑模样,皱着眉颇有些忧愁的道:“找到了,只是面积比较小,包括院子在内也只有二百九十亩地。”

阮瑾年问到:“卖价几何?”

钟谷蹙着眉道:“卖主要一千八百两银子,一分都不少。”

临近城郊的庄子本来就很难买,钟谷能够找到一个二百九十亩的庄子,阮瑾年已经很满意了。

她见钟谷一直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钟谷摇头道:“庄子很好,卖主是因为要去京城置产,所以想把金陵的田地出手,才决定卖的。”

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阮瑾年见他一直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蹙着眉,可是有什么难事?”

钟谷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对着阮瑾年抱拳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姑娘,我看中的那个庄子,今年遭了鼠患,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庄子上的佃户交了租子没有粮食过活了。我想求姑娘先给他们一冬的粮食,让他们活下来,明年春天种子种下秋收后,再让他们把今年借的粮食还回来。”

谢氏嫁到金陵后,陆陆续续在金陵买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庄子,去年两个庄子的收成不错,阮瑾年点头道:“此事可以。”

钟谷吐了口气,黝黑的脸上绽开笑容,道:“我替庄子上的佃户谢谢姑娘了。”

这样的事,对于阮瑾年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钟谷说过几天卖主就要走了,阮瑾年让春草给他银票,让他赶紧把庄子买下来,把庄子上的佃户安顿好。

等钟谷把庄子买下来了,温嬷嬷带着下人把其余两个庄子多出来的粮食,都拉过来了。

钟谷庄子上的佃户一天吃一顿稀粥,早已支撑不下去了,如今看到粮食,纷纷兴奋的涌了上去。

钟谷在车上,赶紧喊道:“不要抢,这是三姑娘给大家救命的口娘,人人都有份。”

钟谷年纪虽小,但他会处事,在庄子上住了几天,佃户们都很信任他,听他发话了,大家都站住了,还有人喊道:“钟管事,辛苦了。”

钟谷站在车上,阳光自信的笑道:“咱们都是泥土里滚出来的人,有饭吃有衣穿,这算什么苦。”

这话说到佃户们的心上了,他们纷纷赞同道:“是啊,咱们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求个有饭吃有衣穿吗?还是钟管事,了解咱们这些人啊。”

温嬷嬷见钟谷这么会来事,也放心了。

粮食拉来了,庄子上遭了鼠患,百废待兴,温嬷嬷回去了,钟谷留在庄子上打点。

温嬷嬷回到家里,先去见了阮瑾年,向她说了三个庄子的近况。

最近天冷了,阮瑾年也不睡午觉了,下午时间长,大家聚在屋里做活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