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穆盈在何处?

歌细黛挑遍了醉情楼中的幼童,并未寻到穆盈。

难道在别的妓院?

歌细黛立在听雨阁的窗前,手指轻轻的捏揉着,眸色澄澄,目光落在远远的黑夜之外。

京城有大妓院九家,小妓院遍布深宅暗巷,要寻到穆盈,渺如大海捞针。况且,谁又能断定八岁的穆盈就一定在妓院?

就在歌细黛寻思下一步如何寻找穆盈时,忽有一团白色从她眼前掠过,落在了窗沿上。她不免一怔,定睛看去,只见是一只竖起耳朵的小白兔。

窗外,除了风声,便是随风飘来的妓院特有的暧昧旖旎声。

何处来的小白兔?可爱至极,然而,她只是看了片刻,并没有伸手去触。与此同时,她移开了视线,转身就打开了屋门,准备离去。

屋门一开,凉风灌入,她鼻子轻轻一皱,暗暗的嗅了嗅,还好,景荣不在附近,周围也没有不正常的声响。她警惕的四下看看,心道: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她双脚轻点,腾空跃起,依她的轻功本事是可以稳稳的落在屋檐的。可是,当她发现她的落脚点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时,稍稍一慌,急步朝一旁移了半步,身子晃悠悠的一个踉跄。

趁着月色,她蹲下身瞧瞧那团白色的东西是什么,竟然又是小白兔。

她居高临下的回眸看去,在红烛光的照耀下,听雨阁的窗台上只有泻洒着的光影,小白兔已不见踪迹。

难道小白兔会飞?还飞得无声无息,快似电,轻似风?从窗台上顷刻就飞到了屋檐?

不等歌细黛收起诧异,她的鼻子就闻到景荣来了。

为什么鼻子不能藏起来?

歌细黛无奈的牵动了一下唇角,真是越不想惹什么,却偏偏来什么。若不是她无意间暼见他眸中的杀气,她或许以为他真的闲清,只求一生安稳。

就是那一抹杀气,她丝毫不能再对他松懈。因为,那杀气是如此的强悍,强悍到不留余地、绝不改变,甚至于,有十足的把握把一个人送进地狱。

既然知道了他暗藏着的锋芒,歌细黛已知要避他的尖利,她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泰然自若的抬起脚,向前迈了一步。

她佯装不知景荣在身后,心中作好了盘算,只要能走出三步,她就可以自然而然的离开他的视线。

可偏偏,当她迈出第二步时,那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了,“别丢下你的白兔。”

歌细黛抿着唇,于袖中的手指捏了捏,微笑着转身回头,道:“王爷也喜欢在热闹后,来到屋顶赏月?”

她才不会承认她要不告而别,也记得答应让他看看她赚银两的本事。

景荣笑容和煦,盘了盘手中的玉石块,“说好的封口费呢?”

原来,他也没忘记封口费一事呀。歌细黛讪讪的笑笑,“我的运气差了点,到手的钱袋还没的捂热,就暴露了。”

“哦,发生了什么?”景荣用大拇指摸了摸下巴,懒洋洋的道:“本王只是打了一个盹,好像错过了精彩的戏幕?”

听他说打盹,歌细黛就想到了在酒馆时,她的打盹。且不管他是否真的不知道,她不愿意考究,便是轻叹口气,说道:“悲催事提起来全是汗颜,还请王爷体谅一颗无地自容的心。”

“体谅,本王很体谅,”景荣握拳掩唇轻笑,学着她叹气道:“还好你的运气差一点,否则,此时无地自容的该是本王呀。”

歌细黛微敛起眼帘,诚然道:“未在外赚过银两,不知银两如此难赚,小女子无知夸下的海口,请王爷见谅,”

“见谅,本王很见谅,”景荣笑嘻嘻的朝她走近了一步,低声絮语,“小女子想不想跟着本王,本王教你赚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