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男人来到了楚家,多大年龄不好说,他的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但脸上的气色却红润有光泽,尤其长了双明锐的眼晴,看得我有些不自在,疤爷对我说,这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那位游方道人,道号十三。

十三道长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我开始,到亮子,二毛,最后落到刚能起床的苗苗身上,他眉头往上挑了一挑,没说话。

我有些着急,心说这道士不会一眼看出苗苗的问题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何不私底下找他问上一问?固魂草,到底怎样才能弄到手呢?

疤爷很客气,带着些久违的江湖气息,他说:“道长一路辛苦了,不知那毒娘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却跑了路。”

十三道长说:“嗯!既然来了,顺道处理些事再走吧!”

疤爷说好,他说我这个人擅长的只是医蛊,不像十三道长,道法高深,那些事总体来说,您是专家,我只是一个外行人。

他俩说话都是云里雾里的,不仔细揣摩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细细想来,疤爷可能是老早请了十三道长过来对付毒娘子,加之昨个高明的那件事,由十三道长出面,处理得更为妥当。

疤爷吩咐说,小天,今个十三道长来,我们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去地里拔些青菜回来,再去找高明媳妇换些鸡蛋,我留在家中磨好豆子,中午做一桌素菜来招待道长。

二毛和亮子当然闹着与我一同前去,我的眼神和苗苗交汇了几秒,她嘴巴一嘟偏过脸不再看我,她醒来后一直很少说话,正确来讲,是几乎完全不搭理我,我尴尬的笑了笑,装着一脸没事的样子,带了俩人离开。

我和亮子拔生菜,二毛在边上的地里割芹菜,他对我说:“哎!天一,那何苗真的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呀?我怎么看她对你不来电呢?”

亮子捡了块泥巴直接丢了过去,“你大爷的!不会说话少说,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也不看看何苗和天一,一身是伤,谁能裹着纱布还有心情谈恋爱?”

二毛没被泥巴扔到,嘻嘻哈哈着对亮子说:“你是落在单身的队伍后头绝望了吧!”

我靠,亮子一听火了,冲过去又要抬脚踹他。

这么打打闹闹的,我看习惯了,觉得挺有意思,正当他俩一个追一个笑着跑的时候,从远处的田埂上慢吞吞走过来一个人,不细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那人就是高明,怎么昨个看起来健康明朗的人,今天却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呢?他走起路来的样子也很奇怪,似乎十分疲倦,背躬着,两条手臂有气无力的一前一后晃动,仿佛不是他的?

我说:“不好,出事了!”

二毛后知后觉的,还在冲高明招手,“高叔,喂!你要去哪里啊?”

连连喊了好几声,高明才像回魂般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他表情木讷的盯着我们看了两秒,眼神浑浊,失魂落魄的又走了。

亮子道:“赶紧回去找十三道长,我看八成是鬼缠身了。”

二毛脸色一变,直道:妈......呀......

我们三人一路飞奔,回去报信。

十三道长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喝茶,听了我们的话,一副遇事不惊的样子,他慢悠悠的抿了两口茶,这才缓缓看向我:“小天,与我走一趟?”

“咦?”

我心道我又不会捉鬼驱邪的,十三道长拉上我做嘛?

二毛很直接:“那个,天一臂上的伤才刚结痂,出去的话,真的好么......”

亮子拿手拐子捅他,一个劲儿的挤眼晴,二毛这货完全不懂他想说什么,最终亮子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