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的话让林若溪胸口一闷,想都没想,她脱口道:“孩子,这件事是娘亲不对。你知道的,他那个人,最是循规蹈矩、信守礼法。娘亲却没有想周全,只是助你步步紧逼。他如芒在背,如何还有颜面留下

?你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恨他!”

“娘亲眼里的小白,是这样的吗?”睁开眼睛,小曦扬起脸看向林若溪,漆黑的眼珠如果水洗过的蓝天,干净得令人不敢直视。

“怎样的?”林若溪不太理解小曦的意思。

“循规蹈矩,信守礼法?”

不等林若溪回答,小曦又道:“是啊,娘亲总说小白像一部律法大词典,说他一生恪守言行、谦虚有度,从来不越过礼法半步,乃是唯一一个超越了神性和动物性的人。但,真的是这样吗?”

“呵……”小曦笑起:“这世上哪有一个人能超越了神性和动物性?哪有一个人天生就是这般无欲无求?他之所以温柔如水平静无波,不过是求而不得、心如死水罢了。”

林若溪一愣。见林若溪愣住,小曦冲她笑笑:“娘亲不必觉得难堪,也无需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你那日跟我说的话,小曦都记住了。此事不怪小白,更怪不得您和爹爹。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人能够左右,便是爹爹那

般强悍之人,亦会为之沦陷。小白是个人,又不是神仙,岂能真的冷心冷情?

他那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事实上,比谁都要死心眼儿。只要他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哪怕来十头大象拽,也是枉然。所以,他那晚才会舍了小曦,去找娘亲。其实,这都是命!”

这话实在令林若溪难堪。

就好像,她帮助小曦给白瑾瑜使用欲望之海,成全的不是小曦和白瑾瑜,而是自己和白瑾瑜一样。

但此时她能跟小曦说什么?

说她和白瑾瑜其实那晚只是相依相偎、彼此拥抱,什么都没有做?

这般解释,大约比真的做了什么,更让小曦难以接受吧?

小曦还是少女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年纪,她应该对未来有多少的憧憬和期望啊,平白无故变成这样,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错。

是她错过了小曦的童年,之后又没有好好教育女儿,这才导致小曦如此执迷不悟。红着眼圈,林若溪拍拍小曦的头,转移话题道:“傻孩子,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师兄那个人很洒脱。他曾经说过,若遇到合适的有缘人,他自然会娶。他拒绝你,无非是因为你与他无缘罢了。既然他已经

放下了,你又何苦继续为难自己?娘亲希望……”

“那他与谁有缘?”不等林若溪把话说完,小曦直接打断她:“小白确实说过若遇到合适的有缘人,他自然会娶。但,这种鬼话娘亲也信?”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小曦轻轻摇头:“娘亲深爱爹爹,自然一颗心都扑在爹爹身上,这无可厚非。但小白这个人,明明是世上最残忍、最固执、最狠心之人,比爹爹还要过之不及;明明是最洒脱、最不拘小

节、最肆意任为之人,比叶叔叔还要开明,谁都道他兰之君子、陌上如玉,却又有几人知道,他其实最是表里不一,最是口是心非?看起来,他对谁都很好,对谁都那么温柔可亲,事实上呢,除了娘亲,他关心过谁?他悲天悯人,惠及万物生灵。但在他眼里,人命,和小猫儿、小狗儿,其实也没多大差别。便是我,在他心目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