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宫里每一个人都忧心冲冲的,生怕太子之事会祸延到自己身上,当然背后也少不了幸灾乐祸之人,尤其是那些早前被紫玉皇后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嫔妃,见到紫玉皇后的两个儿子不是病重就是禁足,表面上假意奉承,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恨不得紫玉皇后也能立马失宠。只可惜这两桩事并未能影响到紫玉皇后的地位,至少从目前来看,她依旧在后位上稳如泰山,晨昏定省时也看不出来焦虑之色,令一众嫔妃更加摸不准那些个传言是真是假。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人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身上,她就是紫玉皇后的亲侄女——玉容郡主。明眼人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要与太子跟端王无关的事,即便天塌下来,也别去招惹紫玉皇后,可玉容郡主倒好,不顾桂月的劝阻非要去长乐宫,说是要去安慰安慰姑母。结果话没说上两句,就被紫玉皇后一番斥责,给赶了出来。

玉容郡主原来是一番好心,只是这劲儿使错了地方,没讨到好不说,还平白挨了一顿骂,拉着一张脸跟桂月抱怨紫玉皇后不近人情。桂月被她这几句话吓得心惊肉跳,谁不知道现在紫玉皇后满心思都在太子跟端王身上,这些话要是被紫玉皇后听去,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呀!

“姑母即便心情不好,那也不能往我身上撒呀!”玉容郡主不服气地叫道。

“郡主,别再说了,咱们才刚离开长乐宫呢,这要是让别人听去,可怎生是好。”桂月语重长心地劝道。玉容郡主哪里听得进去,冷哼一声说道:“反正姑母现在也不管我了,我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我找玲玉去!”说着她扭头就往水月轩方向走去,桂月满脸无奈,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长乐宫里,紫玉皇后揉着酸痛的额头,脸色怒气仍未消息:“一个个都这般不急气,枉费本宫多年苦心栽培!”

“娘娘别生气了,小心着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春然端来一盅燕窝说道,“这是小厨房刚熬的燕窝羹,娘娘先将它喝了吧。”

紫玉皇后望了一眼,摆摆手说道:“本宫没有胃口,先放去一边吧。”

春然还想劝两句,但又怕若火上身,便将碗放回到托盘上,垂首站在一旁。紫玉皇后算了算时日,问道:“天牢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江公公在那边盯着呢,现在还没有消息。”春然回道。

“不是让你们把严守正的孙子带到他跟前去吗,难道他连自己孙子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紫玉皇后皱眉问。

“严大人原先关在暴室之内,后皇上着三司会审之后,严大人便被押进了大理寺关押,由御林军亲自看护,据说是为了防止有人想杀人灭口,江公公费了几番力,也未能见到严大人。”春然战战兢兢地应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你们怎不早些来回禀本宫?”紫玉皇后勃然大怒,拍案喝道。

春然双膝一弯,跪下来惶恐地说道:“娘娘恕罪,奴婢见娘娘为了太子与端王之事日夜难安,不忍心娘娘再操劳担忧,便想等严大人招拱之后再来告诉娘娘,求娘娘开恩,求娘娘恕罪!”

“你现在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替作本宫擅作主张!”若换了平常,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春然身为紫玉皇后身边的女官,顶多也就是被责罚两句,但紫玉皇后先前刚被玉容郡主惹了满肚子火没处无泄,春然又正巧撞上枪口,平白成了出气包,“来人!将这个贱婢关进暗室,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两名太监上前将被吓得双腿发软的春然左右夹起,往殿下拖去,春然满脸泪痕,不住高喊:“娘娘开恩,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呀!”

大太监江湖福正从殿下走进,见到眼前这个状况也被吓得愣在门口,春然祈求的眼神投向他,希望他能开口向紫玉皇后求情。江福海正犹豫不决,紫玉皇后瞥见他畏畏缩缩站在门口,皱眉问道:“大理寺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卫德新连忙走上前跪地拜下,说道:“回皇后娘娘,据大理寺所说,严大人在今天早上已经招了!”

“当真?”紫玉皇后顿时面露喜色,急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