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提醒了玲玉公主,就算皇后娘娘不追究,难保那北静王会善罢甘休,而这刘玉容又是个没有脑子的蠢材,经不住旁人三两句话就会把事情都捅漏出来,到时候她就得第一个遭殃,看来不管这事件成或不成,刘玉容都留不得!

玲玉公主心中杀机已起,脸上却依旧笑得那么亲热,说道:“我将姐姐视为亲人,怎会不相信姐姐?我只是在担心姐姐将来会后悔罢了,既然姐姐心意已决,我也没有再去阻止的理由,我这便去给姐姐取药,请姐姐在此稍候片刻。”

在玉容郡主充满期盼的目光中,玲玉公主从卧室里取出一个不过手指大小的玉瓶,交到玉容郡主手里。玉容郡主拿着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不确定地问:“只需这小小的一瓶便足够了吗?”

“姐姐放心,此毒药效极强,光这小小一瓶,便足以对付七八个人,姐姐只需倒出些许掺入食物中,便可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玲玉公主心翼翼地说道。玉容郡主满脸都是欢喜之色,如获至宝般将这小玉瓶揣进怀里,感激地说道:“玲玉,多谢你肯助我,等事成之后,我必会前来好好感谢你。”

“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只要姐姐能跟北静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便心满意足了。”玲玉公主笑着说道,“不过将来等姐姐跟北静王成亲之时,可别忘了也请我去喝一杯喜酒。”

两朵红云飞上玉容郡主的脸颊,她娇嗔地说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来有喜酒喝。”

“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吗!”玲玉公主亲亲热热地挽住她胳膊,说道,“姐姐,你脸都红了,果然是对王爷情深义重啊!”

“胡说什么呢!”玉容郡主轻推她一把,神情里满是娇羞之声。

玲玉公主四下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姐姐,此事宜早不宜迟,晚了怕会夜长梦多。”玉容郡主虽说刁蛮任性,但也没做过下毒害人这种事,伸手去摸了摸怀里的玉瓶,神色里也有几分紧张,但只要一想到左峥嵘的种种罪行,她心中便再也没有半分犹豫。

离开水月轩后,桂月原以为玉容郡主会回刘府去,没想到她绕过御花园,径直往揽星殿方向走了过去。桂月拉住她焦急地说道:“郡主,前头就是质子的居然,按规矩你不宜靠近啊!”

“还不都是在宫里吗,有什么不能靠近的,难不成前头还养着老虎?”玉容郡主不悦地横了她一眼,完全没有停下脚步。揽星殿就在眼前,论规模与水月轩不相上下,但比水月轩多了几分沉静与肃穆,玉容郡主站在殿门前看见里面忙碌的宫人,眼中充满了不屑。

不过就是战降国出来的皇子与女官,过去有着再高贵的身份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轮为大郑的奴仆,说什么给予于皇子同等的待遇,还不就是阶下囚吗,能住在这样的宫殿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竟还不知足,变着法儿想要攀龙附凤,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玉容郡主越想越是嫉恨,涂着腥红蔻丹的手指深深扎进掌心皮肉里,恨意在眼中一层一层涂抹上去,身着玄色女官服的峥嵘就在此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只是并未发现站在殿外的玉容郡主。看着那道身影走进一间屋子,玉容郡主勾起唇角,那抹笑意似刀尖一般冰冷。

——左峥嵘,走着瞧吧,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当峥嵘从房中走出来时,玉容郡主已经转身离去,她只隐约看见一道人影从殿门口闪过,却没有看清楚她的样子,只当是偶然路过的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已经入春了,她正在跟雅风一起清点冬日的用品,将它们一一收拾好放进库房,已备来年不时之需。

雅风提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铜手炉走过来,问道:“姐姐,这个物件也收件库房里吗?”

“先放在外头吧,天气或许还会转凉,殿下畏寒,兴许还能派上用场。”峥嵘说道。雅风点点头,见周围没什么人,便道:“姐姐你发现没有,殿下自从跟北静王开始练剑,身体便好了许多,连走路都比平日快了些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