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回去吧,夫人已经平安到了。”司机撑把伞,冲着跟前的男人恭敬道。

二楼下,谈枭单手插兜,欣长的身子静屹在原地,他视线抬起,一瞬不瞬盯着乔予笙点亮的房间。

雨珠哗啦啦落下来,男人膝盖以下,全都被淋湿了。

或许,乔予笙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跟了她一路。

两天后,云江市一则新闻轰动全市!

宋家德高望重的宋老爷子,因车祸命丧黄泉,出事时,风雨交加,小轿车死死卡入大车底部,消防员费尽心机才将人救出来。

而乔予笙,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

从网络上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她满脸怔仲,眸中很快氤氲出潮湿。

宋爷爷,是宋家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以前有宋佬撑腰,哪怕其余人再怎么反对她和宋贤的事,也只能私下说说,不敢明目张胆摆上桌。

如今……

出殡那天,天空飘着零星小雨。

宋贤开车,一大早便将乔予笙接了过去,这一路,她心情低落,到了宋家大院,眼睛已经哭得通红。

很多商界名流,都赶过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乔予笙跪在软垫上,烧着手中的纸钱,在她心目中,宋爷爷如同亲爷爷,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令人敬重的好人,会出了这趟事。

她咬着下唇,眼泪在潭底偷偷打转。

宋家人戴着手孝,男女各自并排站在一旁,三名儿媳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痛哭流涕的,都只是做做样子,意思意思罢了。

宋贤的母亲,宋家大儿媳,自乔予笙进门,女人的眼神便凌厉非常。

碍着特殊情况,傅雪一口气只能压着。

宋贤守在灵柩前,他脸色苍白,眼睑下方笼罩有一团黑青色,爷爷过世,他连日守夜,却依然强撑着自己。

乔予笙玉手内的纸钱,一张张放入火盆中,大堂外,陆陆续续的人捧着鲜花进门,沉痛哀悼。

谈枭冗长的身影刚走进大厅,宋家上上下下的视线全部落向男人,他一身纯黑色西装,英气逼人,淡薄的目光,穿过那些灯雾,直直坠在乔予笙娇瘦的背部。

对于他的出现,周围人皆一阵惊愕,宋老爷子虽功成名遂,但还不至于能让谈枭亲自前来祭拜。

西城那块拆迁地,宋家早就有意收购,岂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谈枭来云江市发展不到个把月,宋家便损失惨重。

他的名字,在这座二线城市,仅用短短数日,就令人闻风丧胆。

火光将乔予笙面容染得璀璨生辉,谈枭脚步临近,同她影子交叠。

宋贤的脸,转瞬阴鸷。

乔予笙专注于手中动作,并未察觉异常。

谈枭拿了几张纸钱,用右手送入火盆。他小拇指上的尾戒,精致、炫目、独一无二,看过第一眼后,很难会忘却。

乔予笙越看越眼熟,这不是……

她杏目圆瞪,瞬间侧过头去。

谈枭将最后一张纸烧尽,上半身优雅挺回。乔予笙看清他的脸时,嘴唇上飞溅的红润,一瓣瓣脱落下来。

男人斜视着她,居高临下的姿势,更显那双眼眸狭长尖锐。

她浑身似被施了定术,脑袋嗡嗡作响。

那晚见过他后,她草拟了份离婚协议书,乔予笙甚至在网上查过有关谈枭的资料,百度百科记载不祥,除了寥寥几句文字外,她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