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荤两素放在桌中央,各色小菜放四旁,若星儿伴着明月,红橙黄紫,色彩鲜艳。莲子火腿汤上漂着翠绿的葱花,寒冬季节,难为他们找得来。

司徒香香边说,边转身朝着原来的方向走,所以,才会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正好撞进他淡淡的目光中,如同虫儿的蝉翼,如同清淡的阳光,他黑玉般的瞳眸,她曾一直眷恋着的瞳眸,忽然,又映满了她的面容。

楼上靠窗的一隅,坐着一个俊美少年,独占一席,正默默的斟上一杯花雕,轻轻的,仰首而尽,然后轻举象牙箸,挟了一块羊肉嚼着,桌上还撂着一盘炸春卷,以及一碗黄豆焖瓜汤。

马车镶金配银,美轮美奂,连马匹的辔头都是纯银打造的。连同前后共十八名骑马的护卫,静静行走在这片呈现兴盛的大地上。

急忙回过头去,狗腿子一般的将腰弯到裤裆下,点头哈腰的说道:“世子,实在是下人不听管教,让白世子见笑了。”

不是没有想象过烈武侯的样子,甚至还在心里勾画出了一个脑满肠肥的权臣政客的形象,所以此刻见到真人,不由得有几分微愣,定定的望着他。

他还是那么洁白胜雪,星眸如光,嘴角弯着丝若有若无的笑,很好看,可却是冷的,与草原时他所露的笑容完全不一样,他如今所露的笑容,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刹时,和少爷分离后的酸甜苦辣、冤枉委屈都被一把看不见的铲子从心底通通翻了出来,五味俱全,睫毛不停使唤地一扇,居然扇出两串晶莹透亮的眼泪来。

微风轻掠,树草轻扬,远处炊烟袅袅,一缕缕的,随风飘散,逝去无踪,远处天际的一角,正现出一群黑点,人字形的,是鸿雁。那么的安祥,那么的平和,那么轻灵的滑向天际的一边,只剩下灰蒙蒙的一条黑线。

山谷的清晨是美好的。阳光在翠绿的草尖上滚了一个澡,湿漉漉地飘散到空中。大自然一片宁静清新。周围的树木和山花,经过一夜休憩,精神焕发。

玉黄承尘垂落晶莹珠帘,直落到地下凿花浅绿地砖上,四壁满满诗书,红木案几上摆放着名琴绿绮,旁边的京瓷美人斛里插着最新鲜最娇嫩的花朵,粉紫嫣红,暗香宜人。

室内靠墙的一角,摆着一张单人木床,白床单,红绸被,窗边放着一张竹制小几。几上放着一把白瓷壶和几只陶土茶杯,墙上挂着—张山水画,布置虽不堂皇,但也清新淡雅。

另外还有一个镏金盒子,外面用几层丝绸包裹了,放在车子最下面。醉菊一层层解开,里面不是食物,却是女子用的各色小东西。

有一个蚌壳,里面装的上好的润手膏药,一面带了小柄的铜镜子,一把整块翡翠琢磨成的梳子。十几颗极小的五光十色的鹅卵石铺在盒子下,薄薄一层,上面托着这三样东西,看得上官红目不转睛,又叹又赞。

夜空里的云大致散去,盈盈的月光犹如轻纱犹如薄翼般飞舞在我们的身旁,我怔怔地看着他,屏息着,沉默着,一种如糖果般甜暖的感动在心底悄悄溶化,流淌进我的血,我的肉,我身体里的每一个部分。

上官擎天居高临下问了一句,半天得不到答复,怒气又起,刚要教训她,低头发现司徒香香肩膀微颤。他弯腰,指尖在嫩滑的脸蛋上一挑,看见两只微红的眼睛和一张湿漉漉的脸。跪在身下的人原来已经无声无息哭得一塌糊涂。

一弯玉臂,腻脂肌肤,光华如水玉,洁白如明月,在玫瑰紫的绸缎被褥上鲜明夺眼,顺着手臂,一缕黑缎般的长发流水般的泻下,带着莲花般的香气,黑发间隐隐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瘦不露骨精致流畅如一曲好词的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