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裴莺儿的事,崔绾绾连日来心里都觉得冷冷的,对任何事也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好在,她还有舞蹈,即使心内有再多抑郁不满,当她站上舞台,舞曲响起,也立时可以随乐起舞,物我两忘,只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

只是,乐曲总会完结,灯光总会熄灭,曲终人散时,崔绾绾复又陷入孤寂落寞。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就是那个穿上魔法红舞鞋的姑娘,忘情舞蹈,永不停歇。

白薇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也只有无奈叹息。

海棠苑里,陈上师也是忧心忡忡:“薇儿,绾绾她,还是那样么?”

白薇点点头,沉默不语,陈上师也只有一声轻叹。

“此事,由人推己,绾绾难免心冷。”白薇心底也是抽抽的痛,“只希望妹妹她能及早走出心魔。”

“自然能,你这个妹妹,可不是寻常女子。”一声娇媚却决然的话传来,已有婢女打起帘子让进来人。

“是卓盈来了。”陈上师笑着招招手,“过来坐。”

沈卓盈一袭华服,笑容明丽,她的到来似乎让原本沉郁的屋子瞬间焕发出神采。

“沈姑姑。”白薇站起,欠身行礼。

沈卓盈走近前,先微微欠身接了白薇的礼,又转对陈上师略略屈膝:“上师。”

“都不必拘礼,坐吧。紫苏看茶。”陈上师似是也被沈卓盈感染,这几日以来难见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沈卓盈也不客气,笑着就着一旁的圈椅坐了。

“沈姑姑,近日排演新舞忙碌,薇儿有一阵子难得见你了。”

“我每日也不过是留心些乐舞,比起薇儿你,倒是清闲了。”沈卓盈似乎丝毫不受近来这事的影响,依然笑语盈盈,“薇儿近来不单要忧心裴丫头,还要忧心崔丫头,苦了你。”最后一句话说的情真意切。

白薇素来坚强,竟从未听人如此软语关怀过,就连陈上师,亦师亦母,待她的情分自不必说,却也从未当面说出这样温情的小女儿话来,不禁一时有些鼻子酸酸的,说不出话来。

“要我说,薇儿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沈卓盈笑道,“你这个妹子,打小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心气儿深着呢,若真要论起来,别说你我,怕是连上师也不及她。”

“她如今这样,也不过是一时心结淤塞,旁人劝不动她,也恰恰显出她是个心志坚定的人,过些时日,她过了这个坎儿,只怕不但无事,反而更见通透了。”

白薇被沈卓盈一席话说的有如醍醐灌顶,是了,她这个妹妹,从小她也看着的,小小年岁时便颖悟非常,岂能就过不了这么个坎儿?何况,妹妹她,是天生的舞者,只要有乐舞,她就不会堕入心魔。

“你呀,也是关心则乱,若不然,以薇儿你素来的眼力,岂能看不明白?”沈卓盈似是看穿了白薇的心思,笑的亲切和善,“就是那裴丫头,面儿上看着温婉柔和,骨子里也是个不可小觑的,所以她两个丫头交好,也就是脾性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