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景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启禀大人,还有各位乡邻,那头牛是我从小喂到大的,辛辛苦苦,没日没夜,我在这头牛身上,花了无数的时间,对我来说,它不仅仅是一头牛,它还是我的伙伴,哪怕用五十两银子买来好几头牛,但都不是它啊,我只要它,所以,我不要钱,只要我的牛。”

哇哦!

众人不由得发出恍然的声音,怪不得胡景天这样做,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们感到非常的震惊,一个农夫竟然对牛如此的好,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善良的人啊。

胡景天的婆娘却愤恨的瞪着他,“胡景天,你这个笨蛋,气死我了。”

王武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胡景天,你他妈的真迂腐,简直就是个大傻叉,信不信我打你。”

他咬牙切齿,表情愤怒。

许春花拍响惊堂木,“你俩给我闭嘴,少在这威胁人。”

王武怒瞪许春花一眼,“小县令,差不多得了,你别装啊,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他竟然在公堂上威胁县令。

许春花冷笑,“你好大的胆子。”

她对周围的衙役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衙役们应了一声,就要动手抓人。

王武不解地看着走向他的衙役们。

他之前和衙役们打过交道,知道衙役们平时的所作所为,按说他们不应该这么积极的,今日这是为什么呢。

他一边挣脱,一边叫道,“为何抓我,我什么事都没犯。”

胡景天的婆娘替王武说道,“小县令,你这分明是胡乱断案,不讲律法,我要去告你。”

许春花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接着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问,那我就给你们讲一讲,我为什么要把王武抓起来,第一,通过刚才我用一百两银子买牛这件事,可以断定,这头牛就是胡景天的,不是王武的。”

“你凭什么断定,如果真是我家的,我怎么会转手让给别人呢,小县令你傻了吧。”胡景天的婆娘不满的叫道。

王武也说道,“对呀,小县令,你觉得有人会傻到把自己家的东西送给别人吗?”

许春花冷笑一声,“确实没人这么傻,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情况,这个问题咱们暂且按下,等会儿再说这个话题,现在继续说这个牛的归属问题。”

她清清嗓子,“刚才我说用一百两银子把这头牛买下,你俩显的很高兴,显然,你们更看重的是钱,而胡景天呢,他却不要钱,只要牛,这恰好说明,牛是他的,如果不是他的,他不可能在金钱的利诱下,无动于衷的,所以,这头牛就是胡景天的,你们有异议吗?”

她目光扫视四周,众人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看向许春花的眼神变了,这个小姑娘虽然年轻,但是她确实有能力啊。

“不是这样的。”胡景天的婆娘叫嚣道。

王武也说道,“小县令,你仅凭这一句话,就断定牛不是我的,未免太武断了,我就不能卖了牛,重新买一个吗,这不代表我对它的感情不深啊?”

许春花一拍惊堂木,“你俩给我闭嘴,休得胡搅蛮缠,若是你们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对你们进行杖刑了。”

她明白,该强势的时候必须强势,不能一味地和他们商量,而到现在,这件事已经很清晰了,所以她才如此地断案。

“小县令,你这么干的话,担心你自己走夜路撞了鬼。”王武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

许春花冷笑,“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呗。”

她拍了下惊堂木,说道,“这件事到此结束,牛归胡景天,你们不得有异议,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棍棒伺候。”

王武和胡景天的婆娘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却也知道,这事已经盖棺定论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了,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他们转身向外走去。

许春花高声喝道,“站住,事情还没结束呢。”

“你不都把牛判给胡景天了,还有什么事啊?”王武表情不忿道。

许春花指指他,又指指胡景天的婆娘,“接下来该来断定你们两个的事了。”

“我们的事?”他俩对视一眼,冷笑道,“我俩有什么事啊?”

他们装出问心无愧的模样。

许春花冷声道,“我从未见过你们这等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是奸夫**,你们却还不承认。”

“小县令,你这话就过分了啊。”王武怒声道。

胡景天的婆娘也是表情悲愤的说道,“小县令,你这话是对我的侮辱,我一定要去上面告你,我一个良家的清白,怎能随意被你侮辱。”

许春花撇撇嘴,冷笑道,“瞧你那决绝的表情,仿佛一脸忠烈的样子。”

“我就是个忠贞的女子。”胡景天婆娘大声说道,好像不如此说,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许春花冷笑道,“别急,这事我可以给你们找出证据,证明你们究竟是奸夫**,还是清白的男女关系。”

啊!

众人好奇,这也能找出证据?

他们都感到很意外,要知道,像男女之间的事,除非抓奸在床,要不然很难抓到证据的。

毕竟两情相悦的男女,做了一些有违人伦的事后,怎么可能主动说出来呢。

老师爷胡文雍满脸苦涩,他觉得这位小县令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之前也伺候过几位县令,那些县令虽然有时候不干正事,甚至胡乱搞,与他们相比,许春花是最好的县令。

但是呢,他现在觉得,许春花做事也有点不太靠谱,仅仅今日审案这事,就把他搞得一惊一乍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低声在许春花耳畔说道,“春花呀,事情不是这么办的,这事人家自己都没说,咱们干嘛把这事说出来呢,你就别再纠结这事了,好不好呀?”

他的原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做的事情越多,出错的几率也就越大,还不如什么事也不做呢,那样才不容易出错。

许春花对他摇摇头,说,“不不,这事必须解决了,如果不解决,会出大问题的。”

她真担心,胡景天的婆娘会成为下一个潘金莲,做出杀害自己丈夫的事,所以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掉,要不然可能过几天,就是命案了,比现在这事的性质严重的多。

胡景天弱弱的说道,“大人,我求你一件事吧。”

他的眼神躲闪,似乎非常不愿意说这个话题。

许春花给了他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好呀,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额,那个这个……”胡景天吞吞吐吐,“我觉得这件事就算了吧,不要调查了,好不好呀?”

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而男人都是爱面子的。

他不希望他的婆娘被调查出,真的给他戴绿帽子了。

而且,这件事如果在县衙大堂被公布的话,那么肯定会全城皆知的,到时候不管这事谁对谁错,对他自己的名誉来说,都是严重的损害。

许春花闻言,愣了一愣,愕然道,“胡景天呀,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呀,难道你就真的忍心不管这事了,稀里糊涂地了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