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者应了一声,就按照许春花的指示,在小茅厕里面搜查起来。

“哎哎,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儿啊,我这里面随便的一件东西都比你们全家人的性命贵重,若是破坏了,我找你们要赔偿。”宋福贵上前一步,冷声对这两位老匠人说道。

两人听到这句话,吓得都愣了愣。

虽然是县令许春花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但是,他们也听闻过宋福贵的大名,知道这人在林州成是一言九鼎的风光人物,这样的人断然得罪不起。

许春花自然看出宋福贵这样做的缘由,嘴角浮现冷笑,对宋福贵说道,“宋叔,哪有你这样吓人的,虽然说你这里的东西可能非常的名贵,但是,怎么可能轻易地被破坏呢,再说,若是真被弄坏了,我代表县衙赔偿给你,这事跟他们没关系,你要什么赔偿,找我就行。”

接着,她转头对两位老匠人说道,“你们放心大胆的搜,出了问题我负责。”

可是,两位老者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不敢相信许春花的话。

许春花能猜出他们的心情,毕竟嘴上桌这话容易,可若是到时候不帮他们,他们都没地找人说理。

她看向刘卫东,把他叫到身旁,对他低语几句。

刘卫东立刻对两位老匠人说道,“两位叔,你们放心,春花是个好官,说话算话,绝不会言而无信的,你们尽管按照她说的做就行,她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位老者这才有了底气,开始搜查小茅厕。

他们发扬了匠人的执着精神,搜查的非常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然而,把整个小茅厕都搜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搜到。

许春花皱眉,不应该呀,既然能发现这里面的机关之处,那么就应该能找到打开机关的引子,要不然,没有引子,怎么开机关呢。

她相信宋福贵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坐便椅设置成机关。

他这样做肯定别有深意。

宋福贵呵呵一笑,说道,“春花呀,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这里没有藏东西,你看,你搜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搜到吧。”

许春花笑着反问他,“那你为何在这里设置机关,还设置得如此的精巧?”

宋福贵犹豫了一声,说道,“我喜欢这样做,不行吗?”

许春花缓缓摇头,“说实话,你的话我不相信。”

宋福贵声音变得冰冷,“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总之你在我家,该搜查的,不该搜查的地方,都已经搜查过了,而且什么也没搜查出来,你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他故意提高声调,以便引起许春花对他的话的重视,“春花,你要是再不离开,就是和我作对了。”

许春花笑道,“别着急嘛,等我再搜一搜。”

“你还搜什么搜啊,所有的地方你都搜了,你还想搞什么呢?”宋福贵情绪有些暴躁。

许春花不理会他急躁的情绪,对他笑了一笑,“请稍安勿躁。”

她对刘卫东招招手,刘卫东来到她身旁,她和他说了几句,让他去问两个老匠人,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怀疑,却又不敢搜的。

她刚才观察两位老匠人搜查的过程,有一些地方,他们仅仅是看了两眼就放过了,连动手摸一下都不敢。

她知道,这是因为宋福贵之前说的话,起作用了。

虽然她也安慰了他们,可他们还是有些胆怯。

她怕她直接问两个老者问题,引起他们的恐惧,所以让刘卫东问他们问题。

刘卫东和他们低声说了几句,刘卫东把他们的话告诉许春花,确实有一个地方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那就是挂在墙壁上的一副画。

刚才他们想动这副画,结果宋福贵又高声呵斥了一句,他们没敢动。

据宋福贵所言,那副画是他的亡妻给他挂上的,有特别的意义,他不准任何人动,谁若动了,即使当着县令的面,他也会把对方暴揍一顿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许春花的安慰,可是他们还是没敢仔细搜查那副画。

许春花抬眼,看向墙壁上的那副画,这是一副墨色山水画,以黑白色为主色调,画的是一座皑皑白雪的雪山,在山顶上,有一只黑色的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扬天长啸,威风凛凛。

许春花缓步走到这幅画面前,装模作样打量一番,赞了一声,“好一幅虎啸山林图。”

她转而对宋福贵说道,“宋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把你自己也当做一只老虎了。”

宋富贵连连摇手,“别这么说,我可没那么大的胆量,我不敢当老虎,不过,我在向这个方向努力。”

许春花说道,“可我觉得,你完全有资格当老虎,你现在就威风八面,声势震天,虎啸山林,百兽震惶的效果,你完全可以达到。”

宋福贵一直摇头,可是听了许春花这句话,眼睛亮了下,说道,“虎啸山林,百兽震惶,这两句话不错诶。能否把这两句话送给我,我找人写成字画,挂起来。”

许春花心说,这两句话必须不错,因为这是大牛人梁启超在少年中国说里的话。

她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可以送给你,要不这样吧,我亲自把这两句写出来,装裱好,送给你,代替你墙壁上的这幅画如何?”

“不可,不可。”宋福贵连连摇手,对许春花说道,“春花,你不知道,这副画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无论是谁,都不能动它,动它就是在动我的命根子。”

许春花对他浅浅一笑,“话不要说的这么决绝嘛,有时候,一些东西动一动反而更好。”

然而,宋福贵态度坚决,不让许春花动这幅画。

许春花没和他抬杠,说道,“好吧,不动就不懂,我打量打量,这总可以吧?”

宋福贵点点头,“可以看,不可以摸。”

许春花来到这幅画旁,仔细打量。

作画用的纸张是宣纸,装裱的非常精致。

乍一看上去,这就是一副装裱精美的画,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许春花不认为,反而她认为这幅画存在的问题非常的大,宋福贵之前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上下仔细打量这副画,期待从中发现异常之处。

纸张没有问题。

装裱也没有问题。

她的目光停在了装裱用的卷轴上。

像这种装标,用的卷轴一般是木棒,象牙,玉石等。

这副画装裱用的卷轴是木棒,但是,这个木棒并非是整根木棒,而是非常的奇怪,在木棒的两端,有两个塞子,像瓶盖一样,扣在上面。

许春花眼里闪过一抹寒光,突然快步上前,把木棒两端的塞子拔掉,发现塞子里面带着一段凸起,似乎别有用处。

“春花,谁让你动我的宝贝的,快点给我放回去。”宋福贵声音急促,表情严厉,“这是我亡妻送给我的,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你动它,就是动我的亡妻,我给你没完。”

许春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忽然笑道,“别装了,这要真是你的宝贝,你怎么可能把它放在你的小茅厕里?难道不应该放在你的书房里,好好的供着吗?”

确实,这幅画在茅厕里出现,非常的突兀,总不能他在这里排泄的时候,还在这儿看画呗。

许春花猜测,这幅画挂在这里真正的原因是,这副画是打开机关的引子。

宋福贵被许春花问的哑口无言,却恶向胆边生,伸手躲许春花手里那两个奇怪的塞子。

许春花怎么可能给他,向一旁躲闪,宋福贵又上前一步,继续抢。

司永安和杨不悔岂能允许他这么做,两人上前,一起拦截宋福贵。

许春花得以逃脱宋福贵的拼抢,她明确告诉宋福贵,她必须搞清楚这两个东西的用处,在此之前,若宋福贵再争抢,就把他抓起来。

宋福贵虽然气氛,但是,面前许春花这个威胁,也不得不老实。

许春花把这两个奇怪的塞子交给两位老匠人,问他们这东西能否打开坐便椅上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