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如此爽快的态度,让许春花有些意外。

不过,许春花并没有相信他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因为宋宝的话,与她之前审问土匪的内容,有出入。

许春花向宋宝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把他们藏在这个地洞里,对不?”

宋宝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对,就是这么回事。”

宋福贵没来由地,又发出一声重重的咳嗽。

宋宝连忙摇摇头,“呃,不,不是这么回事。”

许春花笑着问,“那你说,在这件事里,你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身份?”

“这个,那个……”宋宝吞吞吐吐,与眼珠四处乱转,不时看向宋福贵,似乎在向他求救。

宋福贵和他用眼神交流,嘴巴动了几动。

当许春花看向他的时时,他又连忙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宋叔,你刚才和宋宝交流什么呢?”许春花问。

“没有啊,我没和他交流。”宋福贵做出无辜的样子。

宋宝急忙说道,“对,许大人,我们没交流。”

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道,“许大人,其实是我直视他们抢劫衙役抄家的财务的。”

许春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宋宝,说道,“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宋宝连连点头,“对,就是我做的。”

许春花问,“你知道做这件事的后果吗?”

宋宝摇摇头,“不知道。”

许春花冷声对他说道,“这件事有两大罪状,第一,抢劫衙役,夺走抄家的财物,第二杀死了一个衙役,这两大罪状加起来,是重型,要被砍掉脑袋的。”

“啊!”宋宝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许大人,求你救小子一命啊。”

许春花笑眯眯地问他,“你想活命吗?”

宋宝肯定的点点头,“是的,许大人,我想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谁都不想死。”

许春花笑道,“你有这觉悟就好,其实想活命也很简单,只要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把指使你的人说出来了,你就是无罪了。”

宋宝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又落了下来。

冷眼旁观的宋福贵忍不住说道,“春花,你怎么能这样呢,宋宝都认罪了,你不光不处理他,还引导他乱咬人,我觉得你这样做非常的不对。”

许春花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觉得做的不对的是你,我跟他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我……”宋福贵被呛得哑口无言。

“宋叔啊,我觉得你还是离开吧,不要耽误我在这里审案了。”

宋福贵强自辩解道,“我只是看不惯你审案的方式而已,忍不住说几句。”

“看不惯就离开呀,谁让你在这呆着了?”许春花赶他离开。

她看出来了,有宋福贵在场,她的审案会遇到层层阻力的。

宋福贵梗着脖子说道,“我不能离开,这是我家,我必须得在这呆着,而且这件事跟我也有关系,这都涉及到我手下的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许春花冷声道,“那你就老实的呆着,不准发出任何的动静,听到了吗?”

在许春花冰冷的目光下,宋福贵不得不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许春花继续对宋宝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出实话了,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宋宝的眼神又变得躲闪,左看右看,不时的将目光瞟向宋福贵。

可宋福贵因为许春花刚才的警告,一本正经,不敢言语,但是,他眼睛不停地眨啊眨。

宋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许大人,这事儿确实是我干的。”

“你确定?”许春花说道,“一旦你确定了,那么你就等死吧。”

宋宝表情纠结,却咬牙说道,“是的,我确定。”

许春花不由得瞥了宋福贵一眼,他手下的人挺听他的话,甘愿为他卖命,看来她在驭人这方面有些本领。

虽然,她知道这事很可能是宋福贵指使的。

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宋福贵又找出一个替死鬼,她就拿宋福贵没办法了。

而且,她觉得,仅仅靠这件事不一定能扳倒宋福贵。

即使真的能指出宋福贵的罪责,她也不一定对付得了。

因为,现在她的势力还过于弱小,和宋福贵比起来,就像孩童与成人相比。

她没有足够的把握战胜宋福贵。

因此,当前对付宋福贵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扳倒宋福贵,而是先除掉宋福贵手下的爪牙,消弱他的势力。

既然宋宝已经承认,这事是他干的。

许春花不再追问他,转而对着地洞里的土匪们问道,“是宋宝指使的你们吗?”

土匪们自然点头成人,都应了一声“是”。

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有人替他们背锅,他们就承认。

许春花道,“好,既然你们招供了,那就上来呗,接下来该对你们进行处罚了,先把你们押进大牢,我日后审理你们。”

“啊。”

“我们不去。”

土匪们发出了抗议。

许春花白了他们一眼,“你们说的管用还是我说的管用?”

土匪们不得不低下头,他们现在处于弱势一方,没资格提条件。

许春花对他们说道,“你们一个一个上来,不要拥挤,不要抢,谁若争抢,扰乱秩序,大刑伺候。”

虽然土匪们表示服从她,但是,她不得不防备他们中途反悔,或者制造骚乱,那样又将有伤亡。

因此,她对土匪们采用了这样的办法,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

土匪们听从许春花的命令,挨个往上爬。

一旦土匪爬上来,衙役立刻把他铐起来,用的是那种沉重的枷锁。

土匪们被铐上的时候,有一些人试图反抗。

但是,在这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面前,他们的反抗是徒劳的,凡是反抗的土匪,都被收拾了一通。

其中一个土匪反抗的最为激烈,杨不悔走到土匪面前,不断的扇他耳光。

他对这些土匪们有十足的怨气。

因为,正是他带着衙役们抄胡文雍家的时候,被这伙土匪抢劫了。

土匪们还害的他受了伤。

虽然他现在经过郎中的治疗,身上的伤得以治疗,但他心中的怨气无处发泄,而这名闹事的土匪,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被他狂扇一通。

杨不悔用雷霆般的手段,镇压了反抗的土匪,也对其他的土匪起到警示作用,土匪们都变得老实。

土匪们被押进了大牢,而地洞里面,从胡文雍家抄家的财物,也都被送到了县衙。

看到这些财物的时候,许春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了这些财物,她早就规划好的学堂,可以建立了。

宋福贵呆呆的看着成箱的银两被抬走,他眼神火热,十分的不甘心。

眼珠一转,他对许春花说道,“春花,你看土匪把这些银子放到我家,占用我家的地盘了,是不是给我点占地费呀?”

这就是他作为一个土财主的处世之道,凡事都扣扣搜搜,哪怕一文钱的便宜,也要占。

许春花本来不打算理他了,但是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岂能让他全身而退呢。

她说道,“哎呦,宋叔你不说这事我还忘了呢,说起这事,我得跟你说道说道,你驭下不严,你的管家竟然做出这么为非作歹的事,虽然不是你所为,但是毕竟是你的人所做,而且把财物全部带到你家了,这说明你相当于是同犯,要承受连坐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