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什么话,没了乐师你就不表演了,那爷们这些钱白花了?”一个脑满肠肥头戴金冠之人站起来,手中还搂着挽香楼的姑娘。

“就是,我可是攒了好久的银子,就为一睹苑香姑娘惊艳之姿,说不表演就不表演了,挽香楼就是这么欺瞒客人的?”

有一就有二,不少好事之人纷纷站起来表示不满,挽香楼的红衣也忙出来安抚众人,可是闹事的人好似越来越多,红衣上台恳求苑香,“姑娘啊,一舞而已,别的乐师不成么?”

“不成!”苑香极为傲骨,“一舞蝶花恋我苦练多时,只得配得上的乐师才能演奏其中精髓,我的蝶花恋也才能跳的出,胡乱的弹奏一通,胡乱的跳一通,妈妈,您就不怕砸了挽香楼的招牌吗?”

“哎呀,可是这个…”

“妈妈有时间劝我,不如去安抚他们吧,没有合适的乐师,我是不会跳的”,苑香说完,冷冷的扫一眼台下闹事的众人,便要离去。

可是,在她轻抬莲步刹那,一道清凉悦耳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吵闹中,宛若天籁般在众人耳中响起,“苑香姑娘若是不弃,在下为姑娘抚琴,可好?”

话落,琴声起,铮鸣婉转落入挽香楼内,让还未扯起不屑笑容的苑香,一怔。

这琴音,这琴音,是他吗?

琴音入耳,叮当脆响,宛若一道清凉的泉水,浇灌在脑海之中,婉转之处带起点点情思,只是挑动几下琴弦,已让纷乱的一楼静了下来,众人呆呆的抬头望向二楼的雅间方向,耳边妙音,让他们醉了一般。

苑香微微含笑,笑容明媚似三月春光。

是他,一定是他!

“既然是公子出手,苑香便一舞蝶花恋”,苑香后退两步,退到舞台的中央处,鹅黄水袖一摆,摆出舞姿欲动的姿态。

“苑香姑娘一舞《蝶花恋》,我这便奏一曲《临风月》,可好?”二楼上,看不到人影,清亮的声音,更带了几分神秘,让一楼的众人均好奇不已。

她话落,琴音已起。

顿时,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叮咛琴音,瞬间便把听闻之人,带入了一个如仙似幻的美景之中。悠悠扬扬,一种情韵令人回肠荡气,虽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明明是在屋内,所有人却好似看到了天空中挂着的一轮弯月,萦绕着的浅淡光辉,让舞台上翩然起舞的女子,更添了几分仙姿风韵。

苑香身姿本就婀娜,一舞蝶花恋,好似真的是一只黄色蝴蝶翩飞在百花之中,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琴音婉转之处,她腾空而起,片片花瓣从半空中飞落,她空中舞起,粉色的花瓣和黄色的蝴蝶,缱绻情深,流连不已。

落地,悄无声息,水袖遮面之时,琴音戛然而止。

半空中,花瓣依旧纷扬而落,将一舞蝶花恋,落下了最完美的句点。

苑香起身,感激的朝二楼雅间方向望去,台下的众人却仍旧痴迷在那一曲一舞之中,未回过神来。

二楼雅间内,凌婳月起身,将琴重新放回角落里,不理会那些文人才子惊诧的眼神,径自走到门口,等待着苑香的到来。

百里玄坐正了身子,手中的茶水端在半空中,已没了热气。从琴音初起开始,他便是这个姿势。

他目光追随着凌婳月,双眼中的震惊,让他险些失了天下第一公子的风范。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其实前段时间就已听说静月湖上,她一曲宛若天籁,只当是谣传,毕竟她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从来只懂勾引男人玩弄男人的她,怎么会懂如此风雅之事,可是今日一曲《临风月》,饶是他,都怕是奏不出如此美妙的琴音。

百里玄看着凌婳月的背影,双眸微微眯起,深邃如九天黑幕。

凌婳月,你当真是凌婳月么?

安离然有些兴奋,他没想到半路上遇到的子之兄弟,竟真是个宝,“子之,你到底什么来历,师承何人哪,难不成你是神机子的徒弟,如此才华不该无名无姓才对呀”,除了神机子,什么人还能教出如此风华绝代之人。

凌婳月还未开口,百里玄却冷哼一声,“哼,我师父可不收如此浅薄之人”。

对呀,天下第一公子百里玄,便是神机子的徒弟,可是这浅薄之人…

安离然有些不高兴了,“百里公子,子之如此才华,怎么会是浅薄之人,他诗词妙字上次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如今一曲《临风月》震惊四座,怕是天下没几个人能匹敌了”。

凌婳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活了三世,会的自然比别人多点,让安离然如此推崇,心里有些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