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让沈宏君下意识的收了声。此时她眼神冰冷,蒙上了一层寒意。沈宏君也只是愣了一下,他咽了一下喉咙,继续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星语坐牢,也是你使的坏。小坤和你姑姑,都是你故意做的。哼,你妈和你外公舅舅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关系!现在只是让你帮沈家一把,你就狮子大开口。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

沈宏君说完才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话。刚才就像魔怔了般,完全忘记了他这次来是求她的。现如今,他岂不是弄巧成拙?一时,竟然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急如焚。

季茉放下手指静静的听着他的控诉,只是微微的扬了扬眉梢,待他说完后,她才抬头看着他,无视他的言语,“看来,爸你真的没有诚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这一次,她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厅。沈宏君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冲出去拦住准备进豪都大厦的季茉。

“小茉,是爸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就不要计较了。”沈宏君哀愁着一张老脸,十分苦闷。

只是季茉不是别人,她生性高傲。给过了一次机会,她不会再给第二次。高冷的看着沈宏君,轻哼一声,“爸对我意见这么大,来找我帮忙真是难为你了。既然你是不情不愿,我也没那么低廉,就当没有见过我。”从他身边绕过。

沈宏君这下知道他真的是惹火了她,再一次跑上去拦住她,语气不由得再次放低,“小茉呀,你别走。是爸不对,爸不该这么说你。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我们养大的,你就帮我一次吧。两千万,事成之后给你两千万。”他情急之下,答应了她之前的要求。天知道,这两千万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他要真有那么有钱,又怎么会陷入如此困境?

季茉冷笑,“刚才的价码是两千万,现在我要三千万。”她话音落下,就见沈宏君的脸色变成了茄子脸,又长又难看。

沈宏君气的身体发抖,哆嗦着嘴唇,“你不是说的两千万吗?”这平白又多了一千万,他去哪里拿?砸锅卖铁吗?

“爸,如果你明天再来,或许又该涨一涨了。”她不差钱,但现在需要钱。沈宏君的金库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就算他拿不出来,沈老太太那里,也能凑得出来。

沈宏君知道她这是故意在为难他,本想着再跟她讨价还价,可是看到她那笑意不达眼底的表现,他迟疑了。

这个女儿,他真的是看走了眼。才半年,她就把沈家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如果再不救沈家,恐怕沈家真的完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沈宏君算是答应了。

“先把两千万打到我账上,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剩下的一千万等事情办成了再给。”季茉很通情达理,但沈宏君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真是作孽呀,当年如果没有把她带回沈家,是不是沈家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他自己种下的因,就得吃下这枚苦果。

近日来,沈家的变故,让他备受疲惫,一个大烂摊子,他想收都无力去收。

季茉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她好的她会十倍回报,对她狠过的人,她也十倍奉还。沈家,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放过。

“你就不能缓一缓吗?”沈宏君哭丧着脸。

季茉扬眉,“可以缓缓。”她看到沈宏君的眼神一亮,又道:“不过按天算百分之五的利息。你觉得可以接受,那就缓缓。当然,不要想到事情办成了就不认账,你该知道我现在并非以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季茉。”

话音一落,沈宏君差点跪了。他哆嗦着唇,双手紧握着,却无力反驳。

季茉咧开了唇,带着笑容走进了大厦。

沈宏君孤单的站在冬日的冷风里,显得格外的单薄可怜。一脸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诉说着这个男人目前的遭遇。

回到家,季茉脱下外套,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十足。晏熠从房间出来,见她正在泡茶。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却感觉到了她身上还未散去的凉气。

“怎么这么冷?”他在她耳边吐气。将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握着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温柔的搓着。

最近,他总是不时的做这些小动作,季茉也都习惯了。从他手里抽出手,“没事。”她又继续泡茶。

当晶莹剔透碧绿的茶水倾泻于茶杯,飘散着淡淡的清香时,晏熠俯身端起茶杯,先嗅再闻后饮,咂巴着嘴,“嗯……清香甘甜,好茶,好手艺。”

他不吝啬的赞美着。

季茉坐到沙发上,浅饮小口,慢慢回味,确实是好茶。

“说到喝茶,古媗是我认识的人之中,最懂喝茶的人。”倏地,晏熠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季茉扬头看着他,见他正注视着茶中水,她收回眼神,“是不是觉得我跟她越来越像?”

晏熠毫不掩饰的点头,“像。像得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他深深的注视着她,眸子里闪动着爱慕的光芒。

他在等,等她告诉他。一个人二十五年没改变,突然一夜之间全变了,很让人难以相信和接受。特别是当她变得和另一个人越来越像时,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我们是表姐妹,身体里怎么着也算流了一部分同相同的血液,像一些,也不奇怪。”

“单是外表像也就罢了,偏偏连习性和脾气都变得差不多,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晏熠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坐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季茉被他盯的心发慌,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挪一下,拉开与他的距离。

偏偏他又穷追不舍,再一次靠近。

“你干嘛?”季茉放下杯子,怒目而视。

晏熠打量着她的脸,“我想看清楚,你是不是古媗。”

季茉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真的这么明显吗?还是说他真的那么了解古媗吗?心中有些紧张,面上依旧平静,侧过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

晏熠欺上身,季茉不得不顺势往后倒。这一倒,便又给了他机会,他将她压在身下,身体碰着身体,脸对着脸。

季茉撇过脸,她可以习惯他的一些小动作,可是这样的举动,她还是会逃避。

“下去!”

“茉,你心跳好快。”他感觉着她快速的心跳声,露出戏谑的笑容,“其实,你是对我有感觉的吧。”

季茉转过头来,怒瞪着那双调戏的眼睛,“你给我起来!”

晏熠歪着头,挑起眉梢,原本上身还是空着的,突然他一下子压下来。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季茉被他的重量压的忍不住“啊”了一声,叫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脸一下子红了。

该死的晏熠,他这完全是故意的!真是脑子抽风了,怎么能跟他同处一屋呢。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茉,你好美。”晏熠控制着身体,即便他依旧在她身上,但重量却没有落下。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刚碰到,她就撇了过去。

他温柔一笑,手停在了她的唇角,轻轻的划过她红润的唇瓣,慢慢俯下身……

季茉皱起了眉,伸手猛的一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咬下了一口。

“嗯……”晏熠吃痛的闷哼。趁此机会,季茉用力的推开他,他也顺势坐了起来,手捂着被她咬的那处,“怎么又来这招?”

这里,已经被她咬两次了。就不能换个地方咬吗?比如,唇。

季茉瞪了他一眼,“活该!”

晏熠一下子从沙发跳起来,伸手捧住她的脸,一下子吻上了她的唇。季茉脑子一下子空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刚才不是已经解除警报了吗?

很显然,她的举动触动到了晏熠,激发了他的*。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想要攻进城池,一举拿下。

季茉推她,他就空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让她与自己紧紧的贴在一起,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炽热。

两个二十五年,季茉是成年人,她以前经历过男女欢爱,本该没有这么在意的。但是这具身体,是青涩的,也是容易被挑起火的。

她的思想在拒绝,可是身体在迎合。推着推着,她就软在了他怀里,攀上他的脖子,以此来让自己不被跌下去。

晏熠托着她的腰,感觉到她没有抗拒,心中一喜。他吻的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动情。房间里的温度,因为他们而上升。

季茉跌入一个温暖而软绵绵的地方时,她一下子惊醒了。此时,晏熠吻向了她的颈窝处,大手也隔着她的衣服在游走。

“晏熠!”季茉叫了他一声。

晏熠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依旧在往下行走。

季茉猛的将他一踢,从床上坐起来,她拍了拍脸。刚才真的是差点陷进去了,好险好险!

正在兴头的上的晏熠被她这么一踢,有些幽怨的看着她,明明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样?

他底头看了一眼宽松裤子,那里,也在摇旗抗议。

“茉……”他哑着嗓子。

季茉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的东西她很清楚是什么。不是她保守,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管这具身体是不是第一次,她都需要在心甘情愿之下来做。

她冷静的整理好被他扯下的衣服,内衣也被他解开了两个扣,不禁想到熟练的老手,一手就可以解开四排扣。他显然不熟悉。不禁笑了笑,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个问题,她立刻收往了笑意。

“我没有准备好。”她平视他的眼睛。

晏熠看到她在笑,手还伸到了的后背,一下子明白她在笑什么了。男人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打击。在她扣好时,他又猛的将她扑在床上。

季茉惊愕的瞪着他,“晏熠!”

晏熠没有吻她,只是右手伸进了她的后背,摸上了她才扣好的内衣扣,一下子解开了,这才放开了她。得意的扬起完美的下巴,“哼,熟能生巧。”

然后丢下脸通红的季茉钻进了浴室。

“浑蛋!”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季茉恶狠狠的将枕头丢出去,枕头撞到了门,跌落在地上。

晏熠好不容易在浴室里解决了生理,他出来的时候,季茉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那条项链仔细的看着。

让人去查了几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时隔二十多年,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又或是已经子孙环膝,颐养天年了。

她该去找吗?该,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她们母女,为什么那么狠心。她得让他去母亲的墓前道歉,至少,他欠母亲一声“对不起”。

“这条项链不是你生父的。”

晏熠围着浴巾,裸露着上身。健硕的胸肌和八块分明完美的腹肌印入季茉的眼前,充满着诱惑的人鱼线上还顺流着水珠,她不禁移开了视线,落在他的上次受伤已经结疤的胸口处。

视线还是不对,她又往上移,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想到刚才他的举动,心中还有怒火。不过听他这么说,她暂时放过他一码。

“你怎么知道?”上次他看到这项链的时候的表情,后来回来的时候忘记问了。

晏熠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居家服,也不管季茉还在,就扯掉浴巾。季茉立刻调过头去,怒道:“你能不能有点形象?”

“在家需要什么形象?”晏熠最喜欢看她那种怒不可遏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修长的双腿穿上银灰色的宽松长裤,将他的两条腿显得越加颀长。套上V领毛衣,十分慵懒性感。他柔了柔略有些长而碎的短发,甩了甩,捡起被季茉丢远的枕头,丢在床上躺了上去。

双手枕在脑后,侧过脸看着季茉手里的项链,“这条项链,是我舅舅的。”

季茉一惊,转过身不可思议的问:“你舅舅?”

林家在京城是世家,林老太爷曾经是跟过华国大BOSS出生入死过,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林老爷子,也就是晏熠的外公,也参军行政,在政事和军事上,都有着卓越的功勋。有着这两代人的努力,所以到了晏熠的舅舅,也就林琳的弟弟林凡,他也进入了政界,成了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正因为林家不朽的功绩,所以林家在京城,可算得上是京城那个大人物一推人中之首。这也是为什么古媗当年选择和晏家合作,而不是打压。

晏家原本可以在京城立足于不败之地,但是晏学锋为人正直,不愿意和那些佛口蛇心的人打交道,便来了这江市安身。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古茉和林凡有过这么一段情。也是了,当年她也还只是刚出生,对于长辈们的感情,又哪里清楚。

况且,古茉当年叛逆,古家上下对她是又爱又恨,最终放她出去寻求她所谓的真爱,只可惜,这一放,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舅舅和你母亲,有着一段看不清道不明的情。大概是舅舅很爱你母亲,只可惜,你母亲的眼里只有你生父,所以,这段原本大家都看好的感情却终结了。舅舅一直未娶,时常拿着另一半项链看,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

晏熠说的轻描淡写,但他们俩人之间的感情岂是这么简单的。林凡对古茉,是真爱吧。明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他,却愿意等。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却终身不娶。是怎样的情深,才愿意孤独一生的守护?

季茉还有些不明白,既然古家和林家有这样一段渊源,为什么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听到家族里的人提及过?她又转念一想,大概是觉得对不起林家,所以便斩断了古林两家的联系吧。

豪门与世家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关系,不被人道破的关系。

那么,这并不是生父留给母亲的东西,岂不是又成了谜?

“茉。”晏熠叫她。

她抬眼看着他,等着他说。

“如果你也爱上了别人,我也会终生不娶。”

他极其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字化在他醇厚的嗓音里,飘进她的耳朵。这一刻,她又一次感动。

“不过,我怎么可能给你机会让你爱上别人。谁敢爱你,我就喀嚓了谁。哼!”他勾起唇角,看着天花吊顶,很傲娇。

原本是感动的,在他这么一哼之后,季茉觉得自己过于情绪化了。这种人说的话,一定不能只听一半。

季茉收起项链,她很感慨这段感情。或许母亲的心里是有林凡的,否则在她的遗物里,怎么会唯独只有这条项链。或许她也后悔过,只是回不去了。

爱情啊,总是得到了会让自己后悔的,失去了最该珍惜的。

收敛起那些哀伤的心思,能不能找到生父,也是要靠缘分的。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人知道母亲不顾一切爱上的那个男人是谁,那她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不用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