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岭岗镇,王松作为主帅正在帐中查看附近一带的形势图,阿成一身戎装站在他的身侧,执剑而立。

“岭岗位于向山与马山的地平之地,后方为梅河,三面有遮,一面向敌,是个易守难攻的重镇。”

王松点了点头,关于岭岗的事情,他在出征前便已经摸的十分清楚,如今是想联系实际,再查探一番。

“镇中驻守的士兵,都在岗吗?”

“是,属下派人每隔半个时辰检查一次,二个时辰换一次人,确保守城之处无任何闪失。”

“各地调来的援军呢?”

“消息已经过来了,都在行军路上,不出三日,定能到达岭岗。”

王松合上书册,点了点头:“很好,如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待七日之后,西晋定然按捺不住出兵来犯,我方粮草充足,军心高振,占尽地形优势,必然能一击能胜。”

阿成心里自然知道这一切,可他总是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少爷……”他忍不住开口,挠了挠脑袋,十分为难的样子,“西晋不是有了那八镇防守图吗,如今岭岗驻守的点与士兵的数量,他们应该知道的十分清楚,这一仗未必能如此简单取胜……”

王松笑了笑,转头去看他。几日接连不断的赶路,让王松的面色显得十分疲惫,往日精神矍铄的面容也变得憔悴了些,清瘦了不少,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比一旁的烛火愈加光彩。

“你说的对,这一仗断然不会简单,可并不是因为西晋取得了八镇防守图。”

“那是什么?”阿成不明白,这一场战争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八镇防守图被盗了吗?也正因为如此,八镇中的三镇才接连失守,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

王松尚未开口,便已经有小兵在门外通报说是城主要见主帅,阿成顿时皱了眉头。

岭岗镇的城主姜厚在大军进驻的时候便已经打过招呼,王松腿脚不便,王栾主动代为接待不说,更是趁着王松无法外出,将军中大权全都揽在了自己手里。对于这件事,阿成也跟王松抱怨过几回,对方全然不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必要多话了。

姜厚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如今看见军士们多听王栾的话,便日日夜夜地巴结,很少来主帅这儿,如今突然来了,却不知是为何事。

“大少爷,属下看不必见他了。”想起那张恭维的脸,阿成心里就直恶心。

王松抬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让他进来吧。”

阿成撇了撇嘴,还是听从王松的意思把姜厚喊了进来。

“姜城主。”王松推着轮椅笑脸相迎。

“哎,王将军,不劳烦不劳烦。”他赶紧上前行礼,脸上是谄媚的微笑。

岭岗易守难攻,姜厚这个城主显然是当的极其舒爽,养的白白胖胖,油头粉面。

“不知姜城主深夜来我营帐,所为何事?”

姜厚嘿嘿一笑,随即自来熟地坐下:“王将军,我这趟过来,是想跟您知会件事。”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看了看一脸煞气的阿成,再看看笑吟吟的王松。

王松会意,挥了挥手,阿成便离去了。

姜厚走的时候,满脸笑意,就连见到营帐外面容严肃的阿成,都笑着打了个招呼,让阿成颇感意外。

“他怎如此愉悦?”阿成掀帘幕进去。

“没什么,他是替栾儿过来说项的,让我把除了驻守之外的兵权都交给副将王栾。”

阿成惊呼:“不会吧,他怎么能厚脸皮说出这样的话!”随即,他看到王松意味深长的微笑,又联想起姜厚抑制不住的笑容,失声道,“少爷不会答应他了吧……”

“是。”

“……”

王松看着他仿佛蔫了一般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宽慰道:“你且放心,如今咱们只需要这些守军即可,你何时见我输过?”

阿成想了想,也是,虽然大少爷总是温和的模样,上阵杀敌可是毫不含糊,当即只能点头。

王松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他:“我让你去找的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