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们在通往梓城的各大通道都设有埋伏,守株待兔,就等着你到达了。你打算怎么办?”韦淮越抓住山石,迅速往下爬,仍不忘记问她。

山石滑腻,满是青苔,想要抓住有些困难,韦淮越试了试,转头去看兰倾旖,却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兰倾旖抓紧了山石,丝毫不顾及其他,整个人比猴子还灵活,刷的一下就穿越山风爬出去老远。难得她爬得那么快,还有闲心回答他和他开玩笑,“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做了那只乖乖地往树桩上撞的兔子?”

韦淮越无语。

玉珑的速度虽然比不上兰倾旖,却比他快了数倍,爬得无比灵活迅速。

“快点,磨蹭的男人,你在等着奶吃吗?”兰倾旖不耐烦的声音细细地凝成一线飘入耳中。韦淮越嘴角抽了抽,收敛精神集中注意力迅速爬下去。

这山崖不高,虽然有些陡有些滑,但要爬下去难度不大,只不过像兰倾旖那俩人一眨眼就爬出老远难度很大。

“你怎么爬的这么顺?”韦淮越下了崖仍旧觉得难以理解。

兰倾旖冷笑。“就这么点高度滑度和陡峭程度也想难住我?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小看我?九十度山壁我也能如履平地,何况这个?”她不满地瞪了眼韦淮越,满脸嫌弃地道:“速度真慢。”

韦淮越摸摸鼻子,无语。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变态?

山崖上传来了人声,远远的有个尖利嗓音顺着山风飘进耳朵里,“派两个人下去看看,赶紧找!仔细搜!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走出一段距离的三人相互对视,不由笑了笑,脚下有同一志地加快速度。

“山下肯定还有埋伏,你还要去梓城吗?”韦淮越面无表情问。

“当然要去。”兰倾旖神色沉凝,眼底有忧心的黯淡,“梓城虽小,却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官粮被劫,影响恶劣,县令赵思峰未必能够压制住因缺粮而失去常态的百姓,我身为钦差特使,代表了朝廷的态度,这个时候必须出面压下百姓的躁动。不然很有可能会引起民愤。二来也只有我亲自去一趟,才能保住赵思峰的命。不然他肯定得死在靳涛定手中。”

“那走吧!”韦淮越叹气。这个女人永远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只怕她又要干什么出格事,不捅破天,不直接把湖州官场掀个底朝天不算完。

五望山下来二十里,就是梓城。三人有惊无险地绕过了重重关卡,不惊动任何人,悄悄地来到了梓城。

兰倾旖毕竟对赵思峰不熟,为免打草惊蛇,先拿御林军腰牌求见,确定了赵县令的立场再看情况表明身份,反正御林军作为皇家护卫,走到哪里当地官府都有接待之责。

赵县令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已至中年,面目清俊,虽然有几分读书人的迂气却中规中矩,客客气气地招待了他们,安排他们住在县衙内院,又让人去请大夫,只是眉宇间总有几分忧色,似乎有什么心事。

兰倾旖关切询问了几句,赵县令露出一丝苦笑,摇头道:“多谢关心,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的事你们也管不了。”

“我们好歹也是皇家护卫……”兰倾旖笑意盈盈地提醒。

“皇家护卫顶什么用?”赵思峰苦笑,“在这湖州,靳家就是土皇帝,要怎么做还不是他们一句话?”

兰倾旖眼神一冷,土皇帝?有这么猖狂?真以为国法是摆设,朝廷无人了吗?

玉珑萧瑟地打了个颤,抱着双臂不着痕迹地离兰倾旖远了远,心想那什么靳家要倒霉了。

前院忽然传来喧闹声,兰倾旖听着,觉得挺有趣,这里是县衙公堂,一县主官办公之所,竟然有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争吵不休,平时的猖狂嚣张,可见一斑。

她扫了眼韦淮越,后者认命地叹了口气,就知道自己逃不了做苦力的命,出去打听消息了。

片刻后他满脸古怪地回来。兰倾旖研究着他脸上那表情,觉得似乎是兴奋并愤怒同行,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她支着下巴,等答案。

韦淮越笑意里透出几分玩味,凉凉道:“靳涛定声称赵县令贪污受贿,现予以免职待勘,派了林德宏来接替赵县令的职责。哦,对了,这位林德宏,是那个靳涛定的远房表弟。”

兰倾旖唇角笑意微冷,心想这湖州也乱,乱得让人恨不得砍人。靳家猖狂,竟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