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醉了吗?”何莎莎扶着膝盖喘着气,问躺倒在竹艺沙发上醉醺醺的春香,有奸计得逞的幸灾乐祸,更有促狭的笑意。

春香闭着眼,也笑:“真醉了……不然支书要打我了。”

有点儿口齿不清。

“德性!瞧你这样也是装醉。”何莎莎给春香现在的状况下定义。

“我肚子很涨,里面翻江倒海一样,我真不是装……我就是……就是讨厌他跟大黄看见肉骨头一样……”春香蹙着眉断断续续呢喃道。

何莎莎本来听见她前半句,还有点儿小可怜她,想一想,良心发现,从牛仔短裤的兜里掏出来一张面巾纸替她擦嘴边还残留的一些呕吐物。才擦了两下,听到她后面半句话,一下子恼了,手里团起那张面巾纸,朝着闭着眼的春香脸上扔过去:“你才是肉骨头!”

“我才不是,谁招人惦记谁才是!”春香并不因为何莎莎拿面巾纸团成的纸团扔她生气,反而乐呵呵笑起来,有取笑何莎莎的意思。

何莎莎先给她这句话呛住了,后面忽然想起什么,噗一声笑出声,接着象是自说自话一样喃声道:“对啊,对啊,肉骨头招狗惦记,如果我是肉骨头的话,你跟倪强都是一路货色。”

这么说了后,又忽地捂住了嘴,赶忙看了一眼躺在竹艺沙发上闭着眼醉着的春香,不知道她听清楚没。她有点儿后悔说出来这个话,并不是后悔借着这话讽刺春香和倪强都是追求她的人,把他们两个人比喻成狗,也是太损人,显得自己多傲娇一样。而是她怕春香了悟,原来自己明白她对自己的那表白,明白她喜欢自己。曾经她装得跟个小木头一样,完全表现出不明白春香说的那什么“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话。

春香却忽然睁开眼,美眸里水光盈盈,定定望着何莎莎,无比认真地问:“嗨,骨头,你到底喜欢哪一只狗来吃你呢?”

何莎莎足足楞了三妙,暗叹不好,原来都被这货听到了,她还不介意当狗,借用自己的话明晃晃地跟自己*。

真是个不讲究的厚脸皮!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出离愤怒,而是心又漏跳了两拍。主要是现在望着她的春香又含情脉脉了,又向她不自觉地放电了。况且现在春香脸上染上了酒精造成的酡红色,一头洗过的卷发铺在枕头上,白腻的脖下的肌肤也染上了浅淡绯色,那绯色一直延续到高高隆起的胸口……看起来真是比平时更加娇媚,更加诱人。

妖精!女妖精!好色的女妖精!就知道用本能诱惑人类犯罪!

何莎莎在心中无声地怒斥与鄙视春香,接着压下喉咙里升起的一股火,抬手指着春香气急败坏地骂:“原来你根本没有醉,春香,你tmd真会装,你应该去当演员,奥斯卡奖最佳女主角你拿定了!我说,你为嘛不去给我们中华民族争光呢……”

春香不以为然,反而又朝她眨了眨眼睛,好像眼睛里面在说:“小妞,继续,本女王听着呢。”

她最近两天明白了一件事,凡是小老板看起来很凶的样子,然后对着自己毒舌的时候,就是她很虚弱,没有招架之力,想要掩饰什么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用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色厉内荏。

她现在根本就不怕小老板了。相反她这种样子落进春香的眼睛里,还觉得她很可爱,并且会揣测为什么她又要毒舌,又要做出色厉内荏的样子,她到底想掩饰什么呢?

面对春香脸上同时具备的探索与诱惑的表情,小老板何莎莎骂着骂着就落荒而逃了。

她莫名心慌,似乎找不到什么好词骂春香了,再骂下去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且现在的春香越来越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觉悟,再加上本能的恢复,智商的上涨,越来越有让何莎莎hold不住的感觉。

所以,她干脆且战且退,嘴巴里絮絮叨叨指责春香,翻来翻去老生常谈那么几句话当成自己的装甲,脚底抹油溜了出来。

到了外面后,何莎莎松了口气,然而又立即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没出息!”

揉了揉脸,她往餐厅里去,毕竟倪强刚才被捣乱的春香给弄得那样狼狈,她不能不去收拾残局。

进了餐厅,倪强还在,也戴上了擦干净的金丝眼镜。她妈妈去端了盆水进来,正在拧毛巾,打算再替倪强擦一擦。看见何莎莎进来,问:“春香那个惹祸精呢?”

“她醉了。”何莎莎答,这是替春香打掩护。明明她知道春香是借酒整人,她哪里真醉了。

但是,春香这样做,却正合她意。她巴不得倪强早点儿走,她根本就不想一边看着他露出觊觎一根狗骨头的表情,一边自己心里堵得要命,浑身不自在跟倪强一起吃饭,还是吃好菜,好菜的味道吃起来也变得古怪了,暴殄天物……

“今天倪支书好不容易来家,正经饭还没吃上,弄成这样。都是你,喊春香喝什么酒嘛?明明知道她不能喝啤酒。”何秀红一边责怪女儿,一边拧干了一张毛巾去替倪强擦身上的秽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