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钱妈妈回来时天已黑,带着王家丰厚回礼去见三太太。舒骺豞匫

三太太担了一天心,这会子也顾不得大太太、二奶奶场,忙直了腰问。钱妈妈喘着气欠欠身恭恭敬敬道:原是咱们小姐有些发热,唯恐太太担心,因此王夫人派人来才说是姑爷病了。”

三太太听了果然露出又着急又担忧神情,“可病得厉害?怎么好好儿就病了?”

钱妈妈忙摇头道:并不十分厉害,只是眼下这天气,怕坐船吹了风反而厉害,王夫人这样也是怕咱们小姐有个好歹,是心疼咱们小姐。”

大太太就笑道:这下你该彻底安心了,这是阿珍福气,遇见了个好婆婆。”

这话三太太很受用,又问钱妈妈请大夫问诊诸事,得知王夫人皆安排妥妥当当,脸上笑容才愈发多了。二奶奶又凑趣儿了奉承了一番,三太太愈发受用,说起话来声音也响亮。

立底下钱妈妈见大太太、二奶奶深信不疑,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汗水,放心地吐了一口气,却不由得回想王家看到真相。

真正病那个是王志远,成亲当晚因喝多了酒,没圆房,隔天倒还能起来,勉强撑着陪明珍认了亲,下午就愈发厉害了,头昏脑胀浑身发热。王夫人虽嘴里埋怨着儿子不小心,心里却也十分着紧,明珍看眼里,要回门是不能够了。不回去还不知别人如何笑话她,恰好她身边雪鸢也受了风着了凉,心下便有了主意。

便与王夫人说,是她病了,免得三太太误解王志远,又说她不乎这些俗礼,毕竟俗礼没有人重要,王志远若是吹了风又厉害了可如何是好?王夫人情绪激动,握着明珍手,欢喜眼眶儿都湿润了,这样善解人意,情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为儿子着想儿媳妇上哪儿找去?

叫明珍回去照顾王志远,便让管事去传话,管事又说:如果说是大奶奶病了,亲家夫人怕是担心,不如实话实说。”

一语点醒王夫人,陈家三太太原就为混账儿子混账话生气,女儿嫁过来就生病,只怕气,因此采纳了管事意见。那里想到明珍这样说,是为了亲戚面前给自己找回些体面,王夫人跟前展示自己贤惠。王夫人偏又好心坏了她事,不知别人如何笑话,若再打发人回去换个说法,便欲盖弥彰了。屋里急得不得了,仿佛能看到众人嘲讽脸,偏王志远躺床上挺尸,恨得咬牙,幸亏三太太打发钱妈妈来了。

夜间,钱妈妈还是将真相告诉了三太太,三太太直蹙眉头,钱妈妈开解道:这才是咱们七小姐聪明地方,她这样维护丈夫,做婆婆哪有不喜欢?只是,奴婢觉得蹊跷,姑爷病了,小姐屋里雪鸢怎么也病了?”

三太太晓得女儿婆家深得婆婆心,又会为自己谋划,别也都不意,淡淡道:那丫头本来身子骨就弱,偏阿珍又倚重她。”

钱妈妈也不好多说,三太太又提到大太太不去任上话,钱妈妈反倒想起一件事儿来,“今儿七小姐也特意问过奴婢,问大太太什么时候走,她也好赶大太太走之前回来。”

三太太冷笑道:我知老四打算,可也不想想,这烫手山芋谁敢接了去?”

钱妈妈却道:还是要早些将她嫁了才好,没得那头又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