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况紧急谁也没注意不远处有一个人一直狠狠地看着她们。

待三人消失李杏言缓步从一旁的林木中走了出来。她本是觉得奇怪,平日颛华歌都呆在宸陨殿没事不会下来,而今日一早她却和季秉风焦急地守在山门。

这着实有些奇怪,李杏言觉得事情有蹊跷便偷偷隐去了气息藏匿在一旁看着,却不想听得这样大的秘密。

作为内门弟子她确实能感受到最近濮华气氛不对,她师傅蓬九玄仙吩咐过她最近遇到严无咎最好老实规矩些,千万不可拿往常的事再生事端。

且这段时日颛华歌等几个三尊亲传弟子也是忙忙碌碌不见身影。至于冥阎与薛氤书她更是久久不曾见过了。药宗莫名有人前来。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何事,但这一切都透露着怪异。

李杏言的手紧握成拳阴狠地笑了笑:“就算你重新活了过来恐怕也只是废人一个,有什么资格再留在濮华,我势必要让你生不如死。还有,颛华歌,你欠我的命债我定要你用性命来偿!”

溶岩洞。

巨大的光幕将洞口牢牢地封住,颛华歌走上前结起手印缓缓将结界打开了一个缺口。寒气扑面而来,她狠狠瑟缩了一下。

季秉风察觉她的异常,不由得出声问她:“华歌你怎么了?”

她的嘴唇冷得有些发僵,勉强笑了笑:“无事,我哥哥已经在里面。快进去吧。”

行至深处寒气越来越盛,原本有些暗的洞穴渐渐明亮了起来。这里四周都结起冰晶,一片盈盈的透蓝,最深处一枚明珠光晕柔和,经冰面反射那皎白的光芒足以让人看清整个洞穴深处。

这里幽静至极如同与世隔绝,一具深绿的玉棺赫然置在几人眼前。因魂魄的离去以及先前祁予为她肉身驱了毒,薛氤书的眉目依旧没变,柔和而秀丽。

结界被颛华歌打开后严无咎也赶了过来,这里躺着的毕竟是他最小的徒弟。

冥阎看向祁予微微点头示意后,没有任何迟疑地将蓄魂盅交与了他。既然祁予是他师傅与颛华歌都信任的人,他自是没有怀疑的理由。

祁予早前就看过薛氤书的尸体了,尸毒入髓。他也着实费了些力气才将余毒污秽从她体内剔除。

这毒不是一般的死毒,有着灵性。祁予将神识探入都能感受到那余毒中的巨大的恨意,尸毒以极为残忍的方式吞噬着薛氤书的躯体,无孔不入。

当薛氤书的魂魄彻底离去,面上看去尸毒只是缠上她的魂魄,肉身各样似乎都恢复了正常。实际上毒素只是如暂时沉睡一般,仍寄居在她体内。

若不清除干净,长此下去,她的五脏六腑也皆会烂得得一干二净,只剩一副完好的躯壳表皮。而在此期间只要她的魂魄重新回到身体,尸毒也会随着薛氤书的苏醒再次活过来,加倍地蔓延,折磨她。

这下毒之人着实狠戾毒辣,听说这女子是在前些日子的下山历练中所伤,那次历练也有颛华歌。祁予微蹙了蹙眉,若是自家的妹子变成这样……看来这濮华也并不如想象中的安稳和护得周全。

祁予接过蓄魂盅,转动五指缓缓将其打开。这时,浓郁的灵气渐渐向周围散开,颛华歌有些讶异与不置信地看向冥阎,却见他气色与平时并无差别也放下了心。他竟然用了他所有的灵力来维持她的魂形不散,那他自己?若是修炼之人体内灵气长期枯竭,必极亏耗其自身的修为和灵根。

想起曾经薛氤书与冥阎之间的事,颛华歌情绪极为复杂。这样的感情更多的是互相的亏欠吧。

蓄魂盅内的呜咽之声缓缓溢满整个山穴,那声音凄凉而心伤,一抹单薄的身形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薛氤书的魂魄确实比她在忘川河畔见的时候凝实了许多,想必冥阎也是付出了不少。

那身影刚出现,祁予四周陡然散开一道道银茫,银光闪烁顷刻间划破了那包裹着魂魄的温润灵气,如覆茧般牢牢将薛氤书的魂魄固定。

灵气被打散的那一瞬间,冥阎的脸失尽血色,但他咬了咬牙一声不吭,强行忍了下去。众人都紧紧地关注着那虚浮于半空的魂魄,一时间竟无人发现。

就算被祁予控制薛氤书却仍然不断地挣扎着,脸上全是惊慌失措,这里的人她都仿佛不认得了一般嘴里反复说着:“冥阎哥哥呢?!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冥阎强忍着不适走上前,看着她朝她缓缓地笑了笑:“氤书,我在,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

薛氤书脸上的迷茫一闪即逝反应却更加剧烈:“不,你不是冥阎。氤书是谁?我是怀纾啊!你怎么可以又忘了我……”说完一声尖利的声音似要穿破那光茧。冥阎脸色更加煞白,往后退去。

她的魂魄这样排斥这里的人事,祁予根本无法顺利缝魂。

见状严无咎也是一声长叹,开口道:“不若这样,我以灵力压制住她……”

“不可!”祁予果断地摇头打断,“若是强行以灵气镇压她若承受不住一旦沉睡过去,那就不知道到底要何时才能醒了。薛姑娘的执念太深,切不能强行阻断。”

颛华歌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灵宝此时也不见踪影,凭他的幻术虽能使薛氤书安定,可这样一来她与冥阎的前尘往事恐怕就会让这里的人人皆尽知。

环视了四周一圈略微顿了顿,终于她行至祁予身边,也不顾严无咎等人在场,盘腿坐下。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自她身后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