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那粒丹药的盒子还在吗?”颛华歌问道。

侍女摇摇头有些懊恼,“不知道为何盒子消失了。”

“你先别急,你家小姐中这蛊的时间不算长,还有法子。”只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这究竟是什么蛊毒。

“你们家小姐是不是只会在祁予的事情上才这样?”旁边一直沉默的灵宝突然开口。

侍女芙微见公孙缨仍不说话,而眼前之人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咬咬牙便主动跪了下来:“颛姑娘,我家小姐是不久前才这样的,每每思及……祁公子小姐脸上就会有这些东西。”

擅自议论主子的私事便是死罪,芙微止不住颤抖却继续说着:“起初只是细微的一些,不知为何现在越来越严重。城主找了两个有名望的大夫看过,可他们也没有法子,还请颛姑娘帮忙想想办法……奴婢多嘴该死,任凭小姐处置!”

芙微也的确是为了她好,公孙缨年纪双十却一直未嫁,纵然身份尊贵,但她并未筑基会像常人一般老去。

作为女子只要年满二十想嫁都难,公孙缨现在还毁了容貌。芙微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十分厌恶祁予这个妹妹。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线希望摆在她们面前,不论怎样她都要替公孙缨求一求,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看她如今这样子颛华歌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同情,不说公孙缨此人脾性如何,但她对祁予的情意却从未假过,只是祁予……只怕也终是会白白空耗大好年华。

颛华歌眼神看向远处,现在的公孙缨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薛氤书。

“你认识这东西?”颛华歌问道一旁白白胖胖矮矮的灵宝。

灵宝也不再玩笑,肃着脸答着:“我以前在古籍上见过,应是是荒海那边传过来的美人骷。蛊由情生,初时发作只是脸上布满血丝,静下心来过两个时辰就会自动消散。若拖得久了血丝就会发黑,脸部开始溃烂。只是到溃烂时就再也治不好了,美人成骷髅。”

荒海有一鲛巫族,鲛人最偏系古老的支脉,已经老得只有传说了。此族之人不论男女生下来相貌皆可怖丑陋。

族中大巫师之女曾被情人所伤。情人另爱上一名人族女子,女子有一张极娇艳的面庞,巫师之女意欲报复便将自己的眼泪结成的血色珍珠碾碎成粉加以五毒反复提炼喂与蛊虫。然后再将蛊虫吞食进腹,以自身为器皿进行豢养。

渐渐蛊虫长大美人骷炼成,巫师之女内脏全空只剩下皮囊,她带着人撑着最后一口气,下蛊将蛊虫种进了人族女子的躯体,蛊虫找到新的宿主,巫师女儿残留的那一具空空的皮囊也终在昔日情人和那女子面前化成了一滩黄水。

怨念有多深蛊便有多毒。没过多长时间,那女子面上就开始爬满蛛丝般的血纹……

公孙缨迟迟不再说话,听灵宝一说芙微忍住颤抖抬起泪眼:“小公子。你认得这蛊?那你可有什么法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你救救小姐。颛姑娘,奴婢求求您了!”说罢不停地向灵宝磕头。

之前求过多少高人,但从未有人识出她脸上是什么东西。芙微与公孙缨一同长大,她性子虽跋扈但对她却如姐妹一般,从没让她受过委屈,她整日看见公孙缨茶饭不思的样子也是心急如焚。

“颛华歌现在你满意了吧?!你休要在一旁假惺惺地做好人。芙微你给我起来!我才不要求他们!起来!”公孙缨情绪失控一声厉呵,就要伸出一只手拉她。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治好自己的脸,只是颛华歌,那是祁予的孩子。她以前就害怕的事竟然成了事实摆在眼前……让她求这样的人,她怎么能甘心。

知道公孙缨在顾忌什么,颛华歌上前一步,“公孙小姐,灵宝是一只幻虫,无意中被滴血后才跟的我。后来他虽化了人形,可年纪还是小了些性子自然顽劣。言语上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公孙小姐多包涵。”

“他不是你二人的……”最后那两个字公孙缨也着实说不出口。

颛华歌极为正色地说道:“兄长如父。自是不可能的事。”她误会了自己这样久,的确需要说明清楚。灵宝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在一旁轻哼了声,撇过脸看向一旁,说他小?明明他年纪比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大。

公孙缨一愣,手头一迟疑终究缓缓放下了挡在面前的衣袖,一张已布满细细血丝的诡异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让人毛骨悚然,可怖至极。